两位侦探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下,以参风博物馆的方步前进,呆呆地看着银托盘,深色的油画,通向卧室的螺旋式阶梯,但康妮-卡塔罗诺蒂,被两条狗拖着,轻快地穿过隧道一样的走廊走进厨房。厨房宽敞明亮,奶白色的壁龛灯,花砖地面,给人一种以食物为主的意大利式美国文化的印象,特大号的冰箱占了一面墙。穿过一排排用具是一个大的可以降落小型飞机的台子,一罐罐橄榄油在一堆刀叉边闪着温暖的光。一堆巨大的像砖一样又红又厚的肉放在屠夫的案板上。在台子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非正式用餐处,有淡黄色的桌子及可能通向露台的玻璃门。
与这豪华的内部陈设相映衬的是一幅古怪的景象:格罗莉娅-奥拉特穿着邋遢的围裙像一个普通的仆人那样在准备晚饭,而尼娜-卡斯特兰诺因烦躁不安呆坐着。奥布赖恩观察一下这位老妇人的手,她的手正在她的大腿上做着切和砍的小动作,她可能想自己亲自做饭,同时,康妮将狗拖出房间,锁在洗衣房内,狗叫着蹲下来,爪子在砖地上刨着。它们怨恨地看着两上联邦调查局的人,她像要记住这两个使它们遭受屈辱的家伙。
有一段时间,奥布赖恩感到道德的土地在他脚下滑走了。在这座充满谎言的房子里任何东西都失去了它的真实面目。每个人都保守秘密,没有人诚实而完整地讲述任何一件事。而这座房子的主人毫无疑问,从不向任何人清楚地解释任何事情。女儿交待结蒂卡诺和奥布赖恩的那个秘密又会怎样呢?
格罗莉娅不会告诉保罗他们的来访吗?拉罗萨呢?
每个人都真的期望能侥幸这像呼吸一样自然的装假不被发现吗?或者也许卡斯特兰诺女人的这种放任中有一种怨恨?
“这儿是电话,”康妮说,很勉强。电话放在一瓣大蒜旁边。房间里很表,只有圆葱及蘑菇在橄榄油中煎时发出的吱吱声。
奥布赖恩拨了布鲁斯-莫的直线号码。
“莫长官,”他说,“我是奥布赖恩侦探。”
“‘长官’是什么狗屁意思?”莫问,“你是告诉我您不能说话吗?”
“是,长官,我正在卡斯特兰诺家给您挂电话。”
“别开玩笑,奥布赖恩,都这么晚了。”
“我知道,长官,但这儿出了点了问题。”他再次说了关于控告他的威胁。
“上帝!乔,你没开玩笑?你在他的房子里?”
“没错,如果您同意,我们可以在这儿给拉罗萨挂电话。”
“在他的房子里?乔,你一定是尿裤子了。”
“是的。”
“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用你的眼睛,集中,记忆。花盆里的植物,悬挂着篮子,固定的架子,你离开时把这些记下来。”
“那我可以同位罗萨联系了?好的。”
他挂断了。格罗莉娅-奥拉特在做饭间歇中责备地瞄了他一眼,他也同样回敬了她,蒂卡诺偌在台子上,眼睛左右动着,狗把爪子搭在洗衣间的百页门上。尼娜-卡斯特兰诺转过身。康妮-卡塔罗诺蒂将写的詹姆斯-拉罗萨号码的一张黄色的纸片从台子的另一边滑过来。
“乔-奥布赖恩找詹姆斯-拉罗萨先生。”
“奥布赖恩,”律师说,“我希望您离开我主顾的房子,这不关您的事。”
“我有一张传票要送,拉罗萨先生。如果您的主顾不躲着我,我们现在已经在家了。”
“他没躲着您,他现在在医院里。”
“多么巧合,”奥布赖恩说,“这次得的什么病?
喘不上气来还是胸口疼?”
“是外科手术,奥布赖恩。几周以前就定好的有择外科手术。”
“什么外科手术?”奥布赖恩追问。他已经学会对出压力暴徒所做的医疗声明提出质疑。他们的医生的战略上并不总是很高明。
“我没有必要告诉您。”拉罗萨说,“而且我也不准备告诉您。”
“那么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可以旅行?无论有没有动过外科手术,我们要他到佛罗里达。”
拉罗萨打了个哈欠:“看,您告诉美国政府律师如果为执行第五修正案面而值得花费政府垢时间和钱让我的主顾飞回佛罗里达,他可以给我挂电话。
现在,您是离开这房子,还是我们对您起诉?”
“您会接受传票吗?”
“您知道我会的。”
“把香摈冰镇一下,我们马上就到。”
他挂断电话。没人说话。康尼-卡塔罗诺蒂把手放在皮裤包着的臀部,这个姿势明显意味着挑衅,但实际效果却只是耍脾气。正巧格罗莉娅-奥拉特拿起一块巨大的牛腰肉放在滚开的油里,发出的吱吱像地狱里的鬼叫。
“很遗憾我们不能在这儿吃晚饭了。”沃尔特-蒂卡诺说,以台子那边的淡黄色的木桌旁做着手势,桌头是一把比其它椅子的靠背都高的大椅子,一支大铬光灯把灯光射到房间的角落里,“我们还得去送这些文件。”
尼娜-卡斯特兰诺现在看起来很焦虑,也许意识到她或许犯一个大错误,或许发现她的报复性的冲动行为很难宽耍但她又摆起作为房子的女主的最后权力的尊严。
“格罗莉娅,”她以坚定、命令式的语气说,“送先生们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