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右手手臂上原本应该有着一条狰狞可怖的疤痕,那是她的印记,只因为那是为了沈呈慕而留下的。
那年烟雨楼上突然有人行刺,她挺身挡在了沈呈慕身前,刺客一刀下去,就划破了她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纵然后来养好了伤,可却永远的留下了疤痕,哪怕寻了很多药,也依旧还是消不掉。
那就好像是印在了生命里,挥之不去,也是沈呈慕带给她的。
可是现在并没有,一只玉臂光滑细腻,白的好想可以透光。
她相信自己重生了。
“庆平四年?镜子呢?给我镜子。”
七年,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那是她从无知少女到嫁为人妇的时光,这一生的恩怨情仇都集中在这七年里了。
这也许是惨淡结局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初的样子,只是她这个人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年年的一颗心怦怦直跳,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颤颤巍巍的把铜镜拿到了顾婼锦的眼前,心里却在打算着是不是应该请个和尚道士来府上做法驱邪,如若不然她家小姐只怕就要疯了。
顾婼锦一把夺过铜镜,直接就怼到自己脸上了。
她虽然有所准备,可是一眼看过去还是吓了一跳。
这还是她吗?
稚嫩的一张脸上满是温柔,没有忧愁困苦,更没有悲伤。
那便是她少年时的模样了,仿佛这好像是上一辈子的模样,一别经年,既陌生而又熟悉。
她真的重生了,重生于庆平四年,这一年她十四岁,年少时候,正是情窦初开,无往不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关键时刻。
这时候最怕的就是生命里出现一个可以惊艳岁月的人,更怕的是魂牵梦绕,一见倾心。
她成了一个傻瓜,为情爱,亦是为了那可笑的少年欢喜。
“小姐,如今夫人老爷不在家,你可千万别吓唬奴婢呀。”
年年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害怕。
“他们干嘛去了?”
顾婼锦可是记得她爹是丞相,丞相可是很忙的,成日里就只有两个去处,皇宫,丞相府,如今她娘也不在,能到哪里去?
“小姐忘了吗?小顾老夫人大寿,老爷和夫人去齐州贺寿了,一来一回的怎么也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年年说着就哭了起来。
完了,这下完了,怎么都不记得了!
顾婼锦却想起来了,这一年的确是有着这么一件事。
她祖父胞弟的夫人今年六十大寿,虽然已经分家了,两位顾老爷也都早早的故去了,可是两家老夫人都还在,一直都走动的很近。此番小顾老夫人的寿宴是大操大办的,大顾老夫人自然是给足了面子,虽然人没有亲自到,但是派了自己的身为丞相的儿子带着儿媳去了。
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哪里是几日就能回来的,期间发生了些变故,才会耽搁。
她竟然是在这个时候重生了,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想来从前一定是一场祸事,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