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搐,说:“妾身在后宫为妃,大王虔诚信道,正想在宫中为妹妹修个道场,以解你我姐妹相思之苦!”
殷守笑道:“如此真是大好,妹妹正是想念姐姐,相思难解!喜媚定然要好好谢大王!”
殷守盯住纣王,已然感觉他正是在怔怔看他,只上前与纣王说:“大王仁慈,贫道与大王有缘。”
纣王喃喃开口:“孤仿佛认得仙子。”纣王继而笑道:“仙子若不嫌弃,便在宫里住下,孤定然为仙子修座道场,以示虔诚之心!”
殷守只说:“大王高看了。”
说完便是盯住妲己。
妲己被那双月光眼石盯得战战兢兢,烛光重重中见殷守女相冷清至极,真如那九天玄月,冷得冒出杀气,便是与鲧捐说道:“喜媚要好好谢过大王,必然是独身一人才好,尔等与臣妾一齐退下!”
宫人得令退下。
喜媚看得有趣,只在一边待着不走,妲己将她辫子一揪,她狠狠瞪妲己一眼,才恋恋不舍离去!
众人皆走,唯留殷守与纣王二人,殷守只嗅见纣王一身浊气,又仰头看那高高耸立的摘星楼,烛光摇摇曳曳,仿佛要与那月色争光般明亮。
殷守与纣王说:“大王进屋说话!”
纣王笑道:“仙子说如何,便是如何,孤听你的。”
殷守与纣王进了寝屋,一进屋,殷守便将门一关,实实锁住,再在里头布了个小阵,以防有人过来。
纣王见了过来过去,各种动作,也不知在作甚,便问:“仙子在作甚?”
殷守将阵布完,问:“大王不认得我了么?!”
纣王努力眨眼,他双眼仿佛朦朦胧胧的,望不真切,只过去摸住殷守的脸,怔怔出口:“仿佛熟悉至极。”
殷守一声轻喝,只拿两指往他额心一点,点住他灵台,将那浊气骤然退却,喊一声:“大王醒来!”
纣王猛然惊醒,双目徒然睁大,眼中映出殷守模样——
他手指颤抖,过去碰他,喉咙仿佛干涩至极,许久才发出声音:“阿守…你回来了…”
指尖传来冰凉触感,纣王浑身打颤,哑声说:“冷的…”
殷守见他这模样,心中一痛,又看他手指要去探自己脉搏,只反手将他手摁住,只说:“我没事。”
“手也是冷的。”
殷守刚想开口,却听见纣王忽的哭了起来!
“吾错了!”纣王一把搂住殷守,哭道:“我不该骂你,不该用申公豹,不该不听你的,是吾害了你!”
殷守拍他背,安抚道:“我已然无事,我该早些回来的,我从来不曾怪你,也不是负气出走,我令妲己送信与你,你可曾看见?”
纣王大哭:“你浑身皆是冰冷,也无心跳,怎说无事?我瞧见了…”他浑身发抖:“…申公豹刺进了你左胸,血淋淋的,挖出你眼珠…你倒下悬崖…吾找了许久也不见你尸首…吾从来不信鬼神,如今信了…你便是来带吾走的罢?吾毫无怨言…”
殷守叹了一声,只将他推开,喝一声:“大王看我!”
纣王认真看他,怔怔说道:“你眼珠果然是换了…吾总是梦见你在寻眼珠…”
殷守过去给他倒了杯水,纣王接过那水,呆呆望了许久,而后仰头喝下。
殷守说:“我不是甚鬼魂,大王见我活生生一个人,烛光也照出影,月色也显人形,怎的是不信?大王心中,殷守便是在怪你?”
纣王急忙解释:“不是的!”
“那怎的丝毫不听我说话?”
纣王张了张口,无法出声。
殷守见他如此,叹了口气,只过去温言与他说话:“那次是申公豹杀我,与大王毫无干系,大王莫要自责,大王瞧我如今也是好好的,吾已修道,肉身虽死,神魂还在,不过是浑身冰冷罢了,与活着时别无二致,双目也是能看。”
纣王说:“难怪不见你模样变化。”
殷守说:“我肉身已然无法生长,也是无碍的。”
纣王捂住双目,默默许久才放开,只望着他出神,说:“吾总是记起,那时你刚来,吾还是一生魂,那光阴仿佛是最好的,像是事事皆是如意,白日悠久。”
殷守安抚道:“大王莫要生出心结,我此次来,便是不放心大王,大王怎会建那摘星楼?”
纣王看住他,说:“摘星楼可接仙人,阿守便是成了仙人,此次正好接住。”
殷守怒道:“谁教你建的?摘星楼劳民伤财!”殷守顿了一下,只叹了口气,看住纣王:“我曾与你说,你将丧命于此楼,大王可放心里?”
纣王不说话,殷守又问:“后来那四大诸侯如何了?”
纣王回道:“东伯侯、南伯侯、北伯侯都是听你的,仍是囚在朝歌。”
殷守已然有不好预感,只问:“西伯侯呢?”
纣王说:“杀了。”
接着又听他开口:“他那长子伯邑考,那时来朝歌,孤一并将他杀了!”
殷守已然没了脾气,大约晓得封神之劫成了必然,只问:“大王为何杀?”
纣王说:“申公豹逃至西岐,被他西岐丞相姜子牙庇护,西岐不交人,孤便是一个个杀去!”
殷守叹道:“如今如何了?”
“如今西岐那帮乱臣贼子,正是领兵造反,已然派将镇压!”
殷守又问:“方才见大王浑浑噩噩,可是有奸人害大王?”
纣王大怒:“定然是妲己这贱人!”
纣王话一出口,殷守便查觉那阵有人触动,连忙去看。
只见一狐狸鬼鬼祟祟趴在地上,见殷守过来开门,连忙钻了进去!
“妲己!”纣王喝她一声,骂道:“你给孤施了何妖法?!”
那狐狸化为人形,跟着殷守身后,只与殷守说:“小妖若不是将大王迷住,大王定然要做浑事!主人,你不晓得,如今朝歌真是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