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三月丧期已过,宫中的丝竹乐器又重新奏响。
纵观这一年发生的所有,如今看来,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曾为突然而至的变故慌乱过,为无力挽回的生命悲痛过。
也曾为至死不渝的坚守动容过,更为了能够重新回到慕容霁的身边欣喜过。
也许厄运想要在她的生命轨迹里叫嚣肆虐,但幸好,他们都有足够的勇气,从容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和馈赠。
赵轻丹不由想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渝北的使臣来到安盛。
但是当时,身为国君的李默却是隐瞒了身份,藏在皇商当众亲自过来。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李默之所以会对她怀疑,可能从除夕宴会上就已经初显端倪。
这场祸根,就是从去年今日种下的!
他们今晚要留在宫里守岁。
一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的陪在慕容霁身边,赵轻丹就有一些唏嘘。
慕容霁也感同身受,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不要担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明年你不能跟我一起进宫,那等我结束了晚宴,就立刻回去陪着你守岁。”
听到他这么说,赵轻丹噗嗤一笑。
“这算什么道理,可不合规矩。”
“我已经胆大妄为到了这一步,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
赵轻丹被他用披风裹在怀中,虽然窗外寒风凛冽,她的心却格外温暖。
而在不远处,一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眼看着他们没有丝毫即将分别的不舍,慕容澈冷眼旁观,心中越发觉得狐疑。
不对劲,这实在是不对劲。新
为什么渝北的使臣如今已经在京城之中了,按照慕容霁对赵轻丹的重视,现在应该跟昭翮帝大闹一场才对。
但是为什么他会毫无动静?
昭翮帝的态度也十分奇怪,居然到这个份上还纵容他们当众亲密。
他分明是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难道父皇是不打算让赵轻丹前去和亲了吗?
慕容澈可没有忘记宁国公此前的吩咐。
无论如何,眼下对连家最有利的情况,就是挑起渝北和安盛的冲突。
哪怕只是边境摩擦,没有到大动肝火的地步,至少要让昭翮帝心中响起警钟。
他才不会轻易在这个时候对连家下手,且他甚至还要倚仗着连家来抗击渝北。
要是和亲之事就此作罢,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怀着满腹的狐疑,慕容澈暗中又让谋臣给宁国公带了话。
因为慕容霁和赵轻丹这一夜留在了宫中没有回府,整个宸王府也显得空荡荡的。
王府之中,还有一个偏静的角落,正有一个人心中充满了嫉妒和郁结。
她不是旁人,正是之前的赵娉婷。
自上一次身份被拆穿之后,赵娉婷恳求赵轻丹将自己留下,并保证过不会再作乱。
赵轻丹出于同情,勉强将她留在府上。
赵娉婷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任何过分的事,始终夹着尾巴做人。
可等到现在这种时候,那么久以来她憋着的火气,却越发强烈了。
凭什么除夕之夜,外面人人都在团圆。
只有她一个人留在这府上,孤苦伶仃,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恐怕现在她若出了什么意外,都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眨一下眼睛。
明明她当初来到宸王府的时候,是一心奔着王妃这个头衔去的!
谁能想到之后王妃做不成,慕容霁更是从不踏进她的院子里,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个王府深院中孤独终老,香消玉损了吗?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要是赵轻丹能出什么意外就好了!
唯有赵轻丹出什么事,她才可能上位。
否则只要赵轻丹在府上一日,慕容霁就绝不可能对别的女人多看一眼。
赵娉婷正在伤春悲秋的时候,院子里却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她端起茶壶里的水喝了一口,发现不知何时,水壶中的水已经凉透了。
赵娉婷不由怒火中烧,砸了杯子质问伺候的丫鬟:“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连热水都烧不好。”
她的丫鬟也已经耐心告罄,不咸不淡地开口。
“厨房里的柴火不够了,姑娘还是凑合些吧。一年到头的,别为这种小事发作。不然不仅是给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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