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否可堪大用,看利州之政便可知一二。
房玄龄一听就知道李世民问的是什么,他胸中早有定见,便将自武士彟到利州后的实施的诸般政策讲述了一遍,并说自李孝常叛乱后盗匪遍地的利州如今已是百姓安居,大兴水利,劝课农桑,且因山高林深,多产药材,官府已组织百姓有规模有计划地广植药材,哦对了,今年的贡品里还有几瓶鹿血酒。
李世民哈哈笑道:“鹿血酒朕还用不着,等过年的时候都赏了诸位爱卿吧,哈哈!”
房玄龄面皮微紧,稍一点头又道:“还有件事臣觉得更为要紧,本来也正准备向陛下禀告,昨日刚收到利州发来的公文,武都督说遣人往岭南及交州以南寻获了不少作物的种子,其中最重要的是稻种与棉花,公文中并未详细说明种子的形状用途,只是大略地说了此稻种高产快熟且适宜性强,而棉花收获后加以处理可为衣被布匹,并说还有部分种子已送往扬州与申州,希望明春各地试种,看情况如何,若能合乎期望,则可在大唐大力推广。”
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致,忙道:“把公文拿来朕看看。”
房玄龄忙从怀中取出公文,让内侍取过呈给了李世民,李世民打开一目十行地扫了起来,一遍扫完,又从头仔细看了起来。房玄龄在旁感慨道:“武都督生性谦谨,不欲在公文中过多叙及作物的功用,不过依臣所见,这稻种与棉花恐怕所产非常惊人,唉,臣实在非常期待明年秋收之时啊!”
李世民边看边缓缓点头,他略一沉吟,道:“武士彟怎会想到派人去如此偏远之地寻觅良种?他在扬州之时还未有此举,如何一到利州便有此主意?莫非……”
房玄龄接道:“不错,极有可能是那个马周的主意。另外,那日听太史令讲述马周因解救武都督次女而与武都督相识之事后,臣便发文给申州刺史,本来只是核查一下是否果有此事,刺史回文中却将事情原委详细叙述,结果臣发现有两点颇为有趣。”
他说着顿了一下,注意了一下李世民的神情,见陛下正颇感趣味地望着自己,便将刺史回文所说内容复述了一遍,又道:“其一,刺史等人是在申州妓馆找到的马周;其二,当时还有一名小孩与马周在一起。”
李世民听房玄龄复述完事件已经面露奇异之色,马周出现在妓馆倒没什么特别之处,才子佳人,年少风流,实属正常,只是带着一个孩子去妓馆就实在非常人之举了。
房玄龄继续道:“这名孩童似乎给刺史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还讲述了另一件事。”当下又将泠风同志教育二囡小盆友“锄禾日当午”的故事给搬了出来,说完又感叹了一句:“臣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首诗竟会从一个稚龄孩童口中说出。”
岂止是他难以相信,李世民的表情分明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神童很多,会吟诗的也不是没有,但儿童毕竟是儿童,生活阅历有限,如何能对生活有如此深的感悟,此诗言语虽然浅显通俗,但其情感之真挚思想之深刻却实在令人动容,发人深省。
李世民动容了一会儿,脑中突然像闪电一样划过一道光,申州刺史说这孩童是马周义弟,而马周是李淳风义兄,彼时俩人还同在申州,那李淳风必然认识这名孩童,却为何从未听他提起?对了,方才虞世南和欧阳询还说……
李世民霍然长身站起,胸中顿时一阵沸腾,难道这就是真相?李淳风所说的那个异人,就是那个孩子?他也不管房玄龄被他吓了一大跳也站了起来,背着手就在案前来回快步走,一个孩子?竟然是一个孩子!“来人!”他猛地大喝一声。
侍从忙快步从门外进来,垂首立在一旁等待吩咐。
“传李淳风来见朕!”李世民头也不抬,眼神都激动得有些泛红。
“陛下!”房玄龄不明所以,但看李世民激动得有些失控,情不自禁便喊了一声。
他这一声却将李世民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回来,突然醒过神来,忙叫了一声:“等等……算了,不用传了,下去吧。”
房玄龄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陛下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只好瞪着眼睛干看着李世民。
李世民看了看他,忽然呵呵笑了起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坐下,然后回到御床上也坐了下来,略作梳理便将自己方才所想讲了出来。房玄龄这才恍然大悟,顿时一击掌道:“哎呀,却是如此,臣竟忽略了!没想到这名孩童竟然是关键人物!”
李世民双目雪亮,眼中精光暴涨,对房玄龄道:“你派人去查!李淳风说他先遇见了异人,随后在博州认识了马周,如果那孩童果然就是异人,在申州时三人还在一起,在博州时三人必然也是一起,你派人分别前往博州与申州,仔细地查,把与这三人有关的事情都查清楚,越详细越好!”
“是!”房玄龄表情肃然拱手接令,眼中却也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