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虽然木子诠干活的时候满肚子悲愤交加,但是最后终于吃上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时,他突然发现这简直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食物了,尤其是他出品的饺子辨识度特别高,大家都抢着尝尝,欢呼闹腾互相打趣着,这种亲密无间温馨祥和的感觉几乎让他哭出来。
另外虽然泠风不想研制火药,但是为了过一个美丽的年,她还是和孙思邈一起偷偷鼓捣出了不少焰火。
月上中天时众人便到院子里放爆竿,这个任务自然交给了木子诠,当木子诠点燃那以为是爆竿的物体时,冲天而起的绚丽烟花让他与马周顿时愣在了当场,这种缤纷而耀眼的美丽让他们一瞬间几乎以为是天上的流星纷纷落了下来,孙思邈与泠风则得意地互击一掌,然后一起笑眯眯地望着天空享受这绚烂的一刻。
之后马周与木子诠自然追着泠风二人问那到底是何物,泠风与孙思邈却神秘地对望一眼,笑而不答。
夜深了,四人坐在一起守岁,泠风和孙思邈又斗起了嘴,马周便去厨房煮点宵夜,木子诠也跟了过去。马周一边忙活着一边由衷地笑着,木子诠在旁边看了会儿,突然开口道:“宾王,你们年年除夕都是这么过的么?”
马周想也没想就道:“去年还更热闹,人更多,在静云观里几十号人呢,还有山下的百姓不时过来拜年。那个闹腾啊,嘿,别提了!”
木子诠又道:“那,之前呢?”
马周闻得此言,手下却是一顿,目光一下子黯淡下来,道:“之前,小时都是与父母一起过年,那时候太小,太远,很多事情都模糊了,十岁父母双亡后,我都是一个人过的,那时候,我最恨的就是过年,因为家家户户都在团圆,好像不停地在提醒我有多么孤苦伶仃,呵呵……”
他嘴边略有些苦涩地一笑,随即展颜笑道:“我如今最庆幸的事情,就是贞观元年大过年的时候跑到黄河边去饮酒,这才能让我遇上二弟和泠风,直到和他们在一起,我才又有了家,才知道什么是友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马周说着,又抬头看了看神情有些恍惚的木子诠,认真地道:“还有你子诠,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你不必告诉我们,但你要知道,我心中也把你当成我的兄弟,我在这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你们就是我的亲人了。”
木子诠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的软弱,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动情,不会再相信,不会再流泪,可是自己错了,自己的心还是热的,还是软的,还是会感动,还是愿意去相信,自己,还是会哭的。
他喉头滚动着,声音已经哽咽了,“宾王……大哥!”这一声大哥叫出口,他心中百感交集,又是痛彻心扉又是如释重负,更多的却是像一个迷途的孩子终于找到家般的欢乐与温暖。
马周眼睛也湿了,木子诠年纪轻轻却有这样的身手,自然是从小习武,却又从来不提自己的父母家人,马周早就猜测也许他与自己一样也是个孤儿,对他分外有亲近之感。此时听他叫大哥,忙过去一把搂住他,叫道:“三弟!”俩人一时间都是悲喜交加,不由抱头痛哭。
这却是惊动了另一屋中的泠风他们,二人忙跑过来看,却见这样一幕,登时不明所以,愣在了当场。泠风走到二人身边,拽了拽二人的衣裳,刚想问句话,马周却一把把她也搂进了怀里,倒把泠风吓了一大跳,拼命从二人中探出脑袋望向孙思邈,做着口型“他们这是怎么了?”孙思邈摊了摊手,这却叫他从何猜测,女人哭可以没有任何理由,男人哭也可能因为任何理由。
终于听到马周断断续续道:“小弟,以后你就有三哥了。”
“三哥?”泠风一愣,立马回过味来,敢情这是在结拜?她扭头看了看木子诠,那张俊脸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般,这是有多缺爱啊……她心中感慨一句,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木子诠的头,“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三哥……”
这话顿时产生了奇效,马周与木子诠脸上的悲戚欣喜之色同时僵住,而孙思邈已经扶着门框哈哈大笑了起来,马周与木子诠对望一眼,“扑哧”一声同时破涕为笑,俩人一边不好意思地拿袖子胡乱抹着脸,一边同时伸手去揉泠风的脑袋。
“哎呀,不要把鼻涕擦到我头上……救命啊孙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