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美眸眯起,看向仪贵人,道:“仪贵人,是么?”
林半夏头也不抬,只端立在当下,仪贵人被叫起,施了一礼,迟疑地答道:“回娘娘。林贵人……林贵人是跌了一跤。”
苏漫漫皱了皱眉,道:“可撞坏了骨头?”
仪贵人慌慌张张地答道:“那臣妾不知,只是……只是看着还挺严重的。”
林半夏垂着头微微扬起了嘴角,苏漫漫一计不成,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此事按下不提,林半夏心中舒畅地叹了口气,封后大典在即,想必苏漫漫要忙得四脚朝天了,便不会再来烦她了。
散了安,林半夏随着众人一同出修远宫,旁人三三两两地并肩走了,她自己择了路,慢悠悠地晃荡回凉月殿。
凉月殿偏远,只消走过几个宫,路上便没什么行人了,她揉着酸痛的手腕,走在路上,孤身一人,倒也自在。走了半柱香,便瞧见凉月殿的宫门在望,她踏步进门,却见廊下立了一个人,却是太医打扮,白芷候在一侧,见到她回来,道:“贵人回来了。”
林半夏诧异地望着来人,白芷见她不解,道:“贵人,这是太医院的院正章大人,过来给您瞧伤的。”
林半夏皱了皱眉,道:“谁请的?”殿中众人均摇了摇头,章大人轻咳了两声,道:“启禀贵人,微臣是听说娘娘不适,本着臣下的本分过来看看的。”
林半夏心中自然不信,但见着他如此,便道:“我无妨,大人请回吧。”
白芷却急了,道:“贵人,您就让章大人看看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林半夏偏头看她一脸急切,终是不忍拂她的意,沉思了片刻道:“如此也好。”
进了门,章大人听白芷说了情况,便低头开药,妃嫔在上,查看伤口终是不便,章大人听说了几句,便开了药膏,让人跟他回太医院去取。
白芷打发了人去取,回身关上门道:“贵人何必如此,只是治伤罢了,又有什么不能的。”
林半夏垂眸不言,白芷还不懂,这凉月殿众人没人去叫太医,却无端来了院正,本就蹊跷,若是知道是谁叫的还好,只是这不知道却让人无从防备了。
她坐下身来,膝盖酸痛,初夏燥热,她开了窗扇,躺在榻上阅书,只是宫中日子如水过,一日一日地消磨了心志,却不好。
正看得入神间,却听凉月殿外咋咋呼呼地有人进来了,辨了辨声音,林半夏露出微微的笑容来,却不以为意。
那声音直进了殿内,却是个清脆的女声,“我说贵人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成天这也不痛快,那儿也不痛快的。”
林半夏头也不抬,慢悠悠地道:“若是人人都安好了,却要你来何用?”
来人咋咋呼呼上前,却一点也没把她当娘娘,往案前一坐道:“若是人间无病,何方药架生尘?贵人娘娘倒是说错了,我楚茗烟从医可不是这等之人,我只是关心娘娘玉体罢了。”
白芷插嘴道:“楚医女若是真关心,昨日里听说我家娘娘不适,就该来看看了。”
楚茗烟虽为医女,但是出了名的胆小怕死,一听这话便有些讪讪,道:“白芷姑娘说的什么话,娘娘是受贵妃和陛下责罚,若是没有恩旨,谁敢来瞧病?我楚茗烟一介医女,又有什么法子?”
她答得快,白芷被她堵得气噎,“你……”
林半夏慢悠悠地从榻上起身,发话道:“好了,白芷,楚医女也是一片好心,倒是不要怠慢了,去看茶来。”
白芷气鼓鼓地去了,楚茗烟瞧了瞧她的神色,咂摸了几下,道:“贵人娘娘近日里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林半夏笑着问道:“怎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