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乱。
菡芝心中很是有些惴惴,他会不会像待她一样,平乱过后,再带回来一名女子,养在府中?过了东,春末入夏之际,他平叛回来了,虽然没有带这样的一名女子回来,却在卸去盔甲回府之后,面色沉肃地同老夫人在房中密谈。
他鲜少有这样严肃的神情,看起来却仿佛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菡芝敌不过心中的担忧,悄悄地附在窗边窥听。
房内,老夫人一声低叹,道:“这自古君心如海,深不可测,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是正常。只是,我的儿啊,你日后怕是不能安宁了。”
接下来是夏望庭声线低沉却坚定的话语,“男儿报效国家是天经地义,儿子并不怕皇上疑我,忌我,只是母亲或许要受些委屈了。”
老夫人叹道:“我一把老骨头,能不能活到明年开春,还是未知,这以后的担子也不过是要落在你身上,这怕得就是功高震主,皇上既然不能信你,想必日后定然要为我夏家带来莫大的灾祸啊。”
夏望庭似是沉默了半晌,低声道:“儿子自有法子。”
“你有什么办法?”老夫人诧异地问道。
夏望庭低声道:“皇上既然不信我,我自然也不能尽信皇上所言,过些日子宫中选秀,便是在皇上跟前留人的大好时机。”
老夫人惊诧地道:“你是说……”
夏望庭声音坚定,道:“正如母亲所想,儿子绝无二心,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这前朝后宫风云诡谲,儿子日后身处高位,自然要防备。”
老夫人思虑了良久,低声道:“那你可安排好人了?”言下之意,已是默许他的所作所为。
夏望庭沉默不言,顿了许久,才道:“儿子认为,菡芝便是一个绝好的人选。”
老夫人顿时吃了一惊,门外的菡芝蓦然受惊,伸出手来捂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耳朵却更机敏地竖了起来,静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说话的却不是夏望庭,而是老夫人,老夫人微微叹了一声道:“菡芝对你有那样深重的心思,便是不说这个,便说她的眉眼长得有那么几分像浣衣,你也舍得么?”
浣衣?菡芝震惊的眼神越发剧烈,这竟然是个名字么?这竟然是夏望庭搁在心里,不能忘怀的女子么?她……她叫浣衣?还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像?
“儿子心中自始至终便只有浣衣,人的这一颗心太小,有了一个,便再也放不下其他人。儿子自然知道菡芝对儿子情意深重,若非如此,却是不会将她送入宫中。”夏望庭的声音出奇的冷静漠然,夏夜风虽然温热,菡芝却觉得浑身冰冷,他清清淡淡说出的几句话,却犹如风刀霜剑一般,在她心上割下淋漓的血痕来。
夏老夫人沉默了片刻,道:“你莫说这样冷漠的话来,为娘知道菡芝这丫头在你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若是你从来不曾将她放在心中眼里,怕是也不会这样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