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尘心中无奈,却没想到这般负气的话她也能说出来,心里倒不禁凉了一凉,只是好在他不是那等置气的少年心性,强自压一压也就没往心里搁,瞧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自然知道她这般脾气的人,一时性子起来了,说什么话也是会有的,心中叹了一叹,伸手将她拢在了怀中,低声道:“你就这么甘愿将我让出去么?”
楚茗烟浑身一颤,更加鼻酸,眼泪控制不住,霎时便涌出了眼眶,一张口已是满满的哭腔,“……你喜欢……我不拦着你……”
柳逸尘眉间涌起怜惜的暖意来,他这一生,哪里还能喜欢上别人?自从遇见她这样新鲜生动的女子,便觉得天下的其他女子都如白水一般寡淡了,他这被养刁了的胃口,却怎么还能咽下那样枯燥无味的人生?
只是瞧着这小女子,若是不顺过来这般的气,怕是不会轻易回转心意,不如先让她……哭个痛快?嗯,那若是这次了了,她下次还要这般的置气,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才能让她明了她自己的心意,又该如何才能让她明了他对她的心意?
他沉吟了片刻,终于起身要走,虽然要走,却仍然要在她心中再狠狠rou躏上一把才算,低声道:“罢了罢了,我赤诚待你,你却始终不愿意真心相信我,我走就是,免得惹你不痛快。”
说完,便踏步出了门。
听见门扇合上的声音,那轻微的动静,却仿佛是在楚茗烟心中投下一颗重石一般,沉甸甸地砸上她的心口,闷疼之后便是尖锐的痛楚。
她霍然坐起身来,泪眼朦胧地瞧着那关合上的门扇来,薄薄一扇门,却将她的心意隔绝两端,这边厢只余下空寂寂的房间来,和他离开之时的那一句轻飘飘的话来。
柳逸尘,他是没脑子的吗?他走,怎么会是让她开心的事情,她恨不得生生世世都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将视线都模糊成一团,想了又想,终于是自己开口赶他走的,这会子哭又是给谁看?
气闷地倒在床上,拿被子蒙了头,低声啜泣起来。
门外,暗黑天色如墨,门边的一袭青衫站在原地,眉头微蹙,这剂药是不是下得猛了?听见屋子里暗不可闻的低低哭声,抬手欲推开那门,好生将她搂在怀中,安慰一番,想了又想,却是忍住了。
这次若是让她随了性子,保不齐以后便会愈演愈烈。那时,却该如何收场,她心中的不定,才是她真正要明了的东西;若是她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明了,日后岂不是谁说些闲话,她都要将他拱手让出?
想到这里,他暗暗定了定心,握了握拳,起身向着客房走去了。
若说瑞清郡主的心眼,他如何不知?可是他已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她却还要疑心一二,这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若是来个公主呢,她是不是还要将他打包送了公主府去?
这一夜,自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近在咫尺的两处厢房,却犹如隔着天涯一般远,当然,这都是楚茗烟的想法了。
柳逸尘么?舍得下一时心痛,保得了一世平静。想通了这一番,他倒是心中还算平静,只是明知那厢房内,有人心酸难以成眠,自是睡得不大安稳了。
翌日,凉月宫里倒是热闹了些,因为来了个稀客。
殿内,立着三个宫装的娇艳女子,脸上都挂着笑意,一个清冷温润,一个温婉大气,一个活泼娇艳,立在这红墙碧瓦的宫苑中,倒是一副绝美的景致,一时竟说不出是景美还是人美了。
那活泼娇艳的女子一身淡绯色的千蝶穿云裙衫,那氤氲的红晕却似染上了脸颊一般,双颊红晕淡扫,却比胭脂还要娇嫩上许多,腰间一条腰带上点缀着零星的玛瑙,有的红艳如鸽子血,有的苍翠如孔雀蓝,有的却如那猫眼一般,在那腰间熠熠生辉,仰着小脸却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一旁的两个女子掩嘴而笑。
一旁立着的淡紫流云衣裙的女子,身形修长,眉目淡然,自有一股聪慧的气质,她双眸含笑,温温而言,端是瞧着她,已是让人心中无端地舒服,便是她说话,也禁不住听进去几分了。那衣衫淡紫,裙衫上的花样却是兰草,随着衣裙微微翻飞,竟像是活了一般,发上的琉璃紫玉钗垂着珍珠流苏,晃在耳侧,大家闺秀之风一览无余。
那中间站着的女子,眉眼淡淡,却是美丽无双,她不言不语,已是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眉目的清冷威仪却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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