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仪却又让人不敢直视,蓦然地莞尔一笑,却又让人顿觉春风拂面,江河解冻。
她肩上笼着一件滚毛的薄披风,那柔软的绒毛拂在脸侧,却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拨开,生怕扰了她的不适。她发饰衣衫倒无甚特殊,甚至比之前两位倒有些平平无常,连发上的发钗也是甚是寻常,一支凤首衔珠的白玉笄垂着一颗玲珑剔透的玉坠儿,似是为了去些素淡,又着意簪了几支点翠雕花的镂空步摇。
玉嫔与二人讲了些笑话,逗得二人合不拢嘴,正在说话间,却见宫外进来了一个身影,一身赭色医服,不是楚茗烟又是谁?
楚茗烟进了凉月宫,便瞧见是这样一副情景,心中禁不住地一酸,想起自己的一股子糟心事,便有些烦心,想了一想,今日是来给贵嫔娘娘诊脉的,便强打起了几分精神,让宫女引了领上前去。
林半夏见她来,自是引进殿内去了,众人也跟着进殿去了。
坐定了之后,楚茗烟诊了脉象,觉得她脉象甚是平和,心中便宽慰了不少,便收了药箱子,笑道:“不知几位贵人在说些什么,那般开心?”
她向来嬉皮笑脸,一时掩饰了心绪,倒也没让旁人瞧出来,玉嫔笑道:“说些玩笑话,刚刚说完,我与林姐姐待在宫里,哪里有那么多的趣事说给大家听,倒是医女和公主殿下在宫外,有没有什么趣事,让我们乐上一乐?”
楚茗烟哪里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说,丧气地摇了摇头,却听一旁的贺雪归温言笑道:“我倒是有一桩趣事。”
玉嫔性子活泼,转头忙道:“公主殿下快些说来听听。”
贺雪归笑着道:“前天,京中的瑞王爷的女儿瑞清郡主久病痊愈,又恰逢郡主生辰,便在京中摆了好热闹的一顿宴,母亲受邀,便带了我去。”
说到这里,玉嫔已然噘了噘嘴,道:“便是个京中贵女生辰宴,有什么好玩的?”
楚茗烟听到这里,脸色霎时便黯淡了下来,一时之间没有应声,玉嫔心中无事,自然没有瞧见。
林半夏倒是听见瑞清郡主几个字的时候,却觉得有些熟悉,趁着玉嫔打岔的功夫,费劲想了一想,转头便想去问楚茗烟,是不是她前段日子随太医院院正一同去治的那个郡主。
谁料,一看之下,楚茗烟神色大是不豫,心中便有些明了,一时压下了心中的话,却不再去问,端听贺雪归怎么说。
贺雪归微微笑了一笑,接着又道:“玉嫔娘娘何必急躁,我话还没有说完。”顿了一顿,“瑞清郡主是瑞王爷的独生爱女,很是宠爱,正如掌上明珠一般。这倒没什么打紧,只是这生辰宴中出的一档子事,倒是稀奇。”
“怎么稀奇了?”玉嫔禁不住要接话。
贺雪归缓了一缓,已察觉出楚茗烟的状态不好,微微看向林半夏一眼,林半夏笑着点了点头,她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来,道:“瑞清郡主前些日子生了场大病,便是怎么治也治不好,眼看着就要香消玉殒,把瑞王爷愁的眉毛胡子都白了不少。”
“眉毛胡子都白了?那不是寿星公么?”玉嫔讶异地问道,她来京中时候不长,却因一同随着行了不少祭祀之礼,对这中原之地的神仙到还是明白一些。
林半夏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笑道:“你听公主殿下怎么说再打岔不迟。”玉嫔扁了扁嘴巴,甚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楚茗烟的脸色此刻已有些暗暗发青,垂着眼眉不说话。贺雪归又道:“却不知哪里来了一个妙手神医,将郡主的病治好了,在京中一时传为奇谈。”
“这妙手神医医术好也就罢了,偏生生得如神仙一般,英俊潇洒的很,不仅将郡主的病治好了,也将郡主的一颗芳心给拿走了。”贺雪归寻常不这么说话,只是此时逗趣,才格外将话说得引人猜想一些,她瞧着楚茗烟的一张俏脸已然是难看得紧,禁不住浮起了个促狭的笑意来。
“啊?将人的心都拿走了?那瑞清郡主是怎么活下来的?”玉嫔还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接话道,她虽然于汉学之上还有些了解,却对这玩味的话一时还是拿捏的不够准,听见贺雪归这么说,自然是讶异不已。
这人的心拿走了,可该怎么活啊?
贺雪归被她逗乐,笑着道:“玉嫔娘娘可否让我把话说完,你若是再这般接话下去,我却是要笑得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