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嫁,想起这个,她心中的担忧便是少了许多了。
她转了个身,又想到,即使如此,自己和澹台望舒的交易岂不是会被太后发现,若是如此,便是皇上的旨意,太后若是发了怒,下懿旨不许呢?
菡芝姑姑为什么又将这话说给自己听?是有意还是无意?看她说话的情形,却是状似无意地有心提点?她不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宫女么?为何要特地来提点她?她知道自己心中许的人是傅沉云么?可将这事告诉了太后……
想来想去,种种思绪也是在心头萦绕个不休,只到半夜时分,才熬不住困意,昏沉睡去。
次日一早,贺雪归早早地起了身,进得太后帐子的时候,太后便已收拾妥当,早膳正在传,瞧见她来,面上露出笑意来,道:“来与哀家一同用膳罢。”
贺雪归柔声笑着应了,坐下便与她一同用了膳。菡芝站在一旁,笑意淡然,低声同太后说话,垂手恭立,很是尊敬的模样。
贺雪归心头的疑虑晃了一晃,便压在了心底,同她一起,与太后说话。用过了早膳,贺雪归烹了消食的秋茶,奉了给她喝。
过不多时,帘子一掀,婉妃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上前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放下了茶盏,笑容满面,道:“起来吧。”
婉妃笑着入了座,抬眼看见贺雪归,笑着打趣道:“公主殿下倒是比臣妾还要早,倒让臣妾羞愧了。”
贺雪归站在一旁,笑着福了一福,太后转过头去看她,笑意更深,拉过她的手,道:“你可不与她吃醋,哀家没了雪归这孩子,倒是心里空落落的。”
婉妃八面玲珑,自然是接着话茬说下去,笑道:“那太后娘娘可是要把公主殿下留在身边了?”
太后笑着摇了摇头,道:“便是我想,可又怎么能耽误了雪归的终身。”贺雪归心中一动,更是留神听她说话。
幸好这贺雪归不曾入得中宫做了皇后,以眼下来看,太后倒是极喜欢和看重她的,婉妃心中想着,微微舒了口气,笑道:“可不知太后娘娘看中谁家的儿郎了?”
贺雪归微微一颤,急忙换上了一副撒娇的语气,拉了拉太后的袖子,很是有些羞窘的模样,软语道:“太后娘娘……”
太后转过头,笑着看她脸上浮起红晕来,自以为她是害羞了,便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这雪归脸皮薄得很……”
婉妃看着她的模样,笑了起来道:“太后娘娘果真是疼爱公主得紧,便是这射鹿大典上,端的都是京中青年才俊,少年子弟,太后娘娘可留心些,好为公主择一个好婆家……”
太后笑着点头,道:“哀家也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便听帐外声音传来,“说什么婆家呢?”
随着声音,踏进门来的正是澹台望舒,贺雪归眼中却一亮,心中欣喜。
见他进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贺雪归站在一侧,屈膝福道:“雪归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澹台望舒低头看了她一眼,笑道:“都起来吧。”贺雪归站起身来,便向后退了一退,站在了阴影处。
太后转过脸,向着澹台望舒笑道:“哀家与婉妃说些闲话,倒是让皇上听了进去了。”
澹台望舒接了菡芝奉的茶,笑道:“朕也是凑巧听见……可是为谁找婆家?”
太后望了贺雪归一眼,见她“羞涩”地躲在了一旁,笑道:“便是不能提了,越说啊便越说不好意思了。”
众人哄笑,澹台望舒放下了茶盏,顺着众人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望了一眼贺雪归,转过头来笑道:“母后何必心急。总归是日后由朕指婚,母后担心得多了。”
太后闻言,嗔怪地道:“便是指婚,也该说一桩好人家。这京中子弟,却是人人都能说得?”
澹台望舒笑着道:“自然是要为宁安寻一个好婆家,才算了了母后的心愿才是。朕一定着紧上心。”
太后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你这心思,却能瞧出来是些什么了?你为哀家生两个孙子,才是正经,我看雪归倒是用不上你操心了。”
贺雪归听来听去,心中一会儿焦急一会儿落下的,很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提起这个,婉妃的脸上倒是红了一红,别过了脸去,太后瞧了婉妃一眼,回过头来又道:“哀家瞧你带着婉妃出来,也该多带她走动走动才是,倒是把她放在这里,日日来陪哀家这个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