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可以爱天下任何的人,我都能接受,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楚延。为什么。
四年以前,从秦婉词嫁给自己沒多久,萧奕洵就知道,秦婉词的心里曾经有另一个人,不是沒有嫉妒过,可是他最终是放下了,他知道自己和婉词的性格。如果追究下去,终究会导致两人的隔阂,所以他选择不闻也不问,因为他能感觉的到,婉词的心在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直到现在,她的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以往的事情,萧奕洵可以根本不在乎。
可是,今天,他却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他的眼里涌动着痛楚:“婉儿,你怎么能让我知道这样的事。当年,是我拆散了你和楚延。你让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你们都是我最最珍惜的人啊,”几乎是嘶哑地低吼出这句话,萧奕洵神情黯淡如即将熄灭的烛火,满目的怆然与悲寂几乎在秦婉词的心中一刀一刀地划过。
萧奕洵现在终于能明白为什么二人刚成亲,秦婉词不动声息的拒绝。为何自己刚刚大婚,萧楚延就自请前往边关。为什么在昌黎的那场刺杀,楚延冒死也要救婉词,为什么得知婉词被围,楚延竭力也要冲破包围圈……
这一切的一切,背后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看着萧奕洵这样的自责,秦婉词心如刀割,可是竟然生生一句话也说不出,平生她第一次这么恨自己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这般自责与愧疚竟然不能出一语而安慰。
暖风而过,带來庭院中百花清淡的芬芳,却是那般让人心哀。
奕洵不是怨自己不爱他,正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对他真切的感情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如果是质疑自己的感情,秦婉词可以将心中的一切都告诉萧奕洵,不顾矜持,不顾内心窘涩,只要能说的一切,她都会说。可是这一次,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从后头到尾,萧奕洵都沒有责怪她,反而将一切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秦婉词从來都担心这一点,如果让奕洵知道,他曾经夺走了自己最关心的弟弟最爱的人,那样的打击,奕洵何以承受。她知道,所以即便内心有着对萧奕洵的愧疚,她也从來不说,从來不提,可是沒有想到,最后还是沒有守住这个秘密。
脑海里猛然闪现两首诗词,在蘅承的时候,曾经在书房看到的秦婉词曾经的诗作《点绛唇》和《阮郎归》:
郊路春阳,陌上少年争风流。
烟雨微动,杏花飘满头。
凤闻马嘶,红颜金粉羞。
欲娇走。
云柳荷香长满堤,明镜碧於染。
情深醉,揽鬓飞,春风流水归。
薄汗湖心嗅清莲,侧枕闻月香。
原來那样清纯美好、甜蜜灿烂的感情的另一个人就是楚延么。
默然垂下眼睑,萧奕洵突然笑了起來,哀凉而寂寞:“玉山轻搂,笑语终回首。傲松眉黛笙歌乐,一片芳心暖。”他呢喃着秦婉词曾经谢过的两句诗,似是自问,似是再问秦婉词:“所以‘玉山’是他,‘傲松’也是他。你曾经心里的人是我最关心的弟弟楚延。”
记忆仿佛被瞬间拉回,猛然听到萧奕洵呢喃的那两句诗,秦婉词一时间还沒有回过神來,可是再一回想,她才想起,那两首曾是自己情致高涨时所写,也不知放在了哪里,沒想到,竟然被萧奕洵看了去。
萧奕洵声音里掩不住的伤痛,秦婉词再不能默然,她牵住萧奕洵的手,才发现他的手竟冰冷得如冬天的含霜,“奕洵,不是你的错,你从來都不知道,当时你根本不知道。你不应该如此难过,如此自责。事情都过去了,和你沒有关系,移情的是我,变心的也是我,你为什么要责怪你自己。”
“我从來都不知道。哈,”萧奕洵忽然笑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睛沉浸在伤情之中,他忿恨道:“对,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你和楚延二人有情,我却看不出來,我,我竟然是一厢情愿地娶你。枉费我萧奕洵自傲一生,竟然看不出身边最亲近的人的感情。婉儿,”他突然叫住了秦婉词,澄澈的目光深深看向秦婉词的眼底,哀伤而无助:“婉儿,你告诉我,我以后该怎样面对你和楚延。我该怎样面对你们。如果当初我知道是这样,我……我不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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