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走上战场之前,秦婉词对于英雄的界定很简单,那些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宁死不屈的守城殉国的将领是英雄;那些投笔从戎,放弃自己大好的仕途的英杰是英雄;那些即便是受到再多的猜疑与记恨,也绝不在自己的岗位上后撤一步的臣子,是英雄。
她敬佩于书中所说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血性,“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忠义,“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來征战几人回。”的豪情。她几乎以为,战场之上,就是这样的纵情恣意,这样的挥斥方遒,可是直到自己亲身走过,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是怎样的离谱。每一段豪情、每一个血性的好男儿、每一个波澜雄伟的篇章的背后所包含的都是成百上千道鲜血铸就而成的,而很多的人他们的名字都不会被记住。
就像刚刚的那些将领,最后离开的那个小兵,为了自己的忠义、为了自己的豪情、自己的血性,牺牲了自己,來保护他们所认为要效忠的对象,这样的人难道不也能算是英雄么。
正是因为他们的牺牲,让秦婉词心底最深重的那份情感全部都涌了出來,在生与死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渺小,所有的误会都是那么的浅薄。她和萧奕洵被那么多的人所保护,如果到现在还不能继续珍视两个人的感情、两个人的生命,他们又怎么对得起那些为他们而死的人。
所以看着那个小兵决绝的背影,秦婉词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原本她还想着如果真的要死,她愿意和萧奕洵共赴黄泉,可是她现在改变主意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萧奕洵的命,即便血染横川,她也要不顾一切护住萧奕洵,不然那些血性好男儿付出的性命将沒有任何的意义。
抱着萧奕洵,秦婉词用她最真心最温柔的生意在萧奕洵的耳边说道:“奕洵,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啊。”
萧奕洵的眼睛猛地一震,心脏不知被什么东西重重的一击。相识十多年,成亲四年,他从未听过秦婉词亲口说出“爱你”这两个字,他曾经费尽心里也想听到她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却沒有想到是今时今日听到了这句他梦寐以求的话语。
这是这句包含着秦婉词所有的真情的告白却沒有在萧奕洵的心中点起一点点的喜悦,相反,此时此刻,好像有一把钢刀在他的心头狠狠的划过,一种可怕的感觉让他全身所有的寒毛都竖了起來,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可怕。
秦婉词将萧奕洵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膝上,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仿佛要将剩下的十几年二十几年,一辈子的时间都用在现在的注视里。她清楚的看见了萧奕洵眼中的惊惧,心中一软,想必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了吧。
可是秦婉词却浅浅的笑了,她伸出手,拂过萧奕洵拧起的眉心,似乎想要将它们拂平整,她柔柔道:“奕洵,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父皇的寿宴上,你曾经问过我一个问題,你问我,我觉得你和楚延谁好看么。”有风轻轻吹拂起萧奕洵鬓边的头发,将秦婉词的思绪拉回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萧奕洵浅笑着问自己,“婉儿,你觉得我和楚延谁好看呢。”那样美好的昔日年华,或许是他的那一声“婉儿”正是第一次让自己动心的时候吧。
“我喜欢听你叫我婉儿,这个名称只有我娘、我哥哥还有你这样叫过,除了你们,我再也不喜欢有别人这样叫我……”秦婉词停了停,又道:“即便是后來的楚延……”她温柔地看着萧奕洵倒:“当时的我,觉得你问哪个问題特别的可爱,那个时候,我还不懂得什么叫**,什么又叫做喜欢。我只知道,你和楚延我都喜欢,所以你问了那样的问題,我自然先说楚延好看啦,但是看你那般失落的样子,我便不好意思的补充了一句,你的笑容更好看。这一点我沒有骗你,你的笑容真的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好的”
轻轻抚平萧奕洵耳边的鬓发,秦婉词笑容如澄澈的月光,清澈分明:“而我现在终于可以告诉你,你的样子是我心中最好的,纵使潘安宋玉也不能及你分毫……”她抿嘴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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