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这样童稚的想法只怕我说出來会引得你发笑吧……”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秦婉词的声音清越的如同初春新抽的枝芽一样清新:“你或许一直不知道吧,对你真正的动心是哪一天。或许是早就种有情根,只是为了楚延,为了我自己所谓的初心,我心底深处一直不肯相信,直到那一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父皇的指婚。你从來知礼守孝,决不肯武逆父皇或母后半分,可是却愿意为了我,不止一次的顶撞父皇还有母后……”看着萧奕洵,秦婉词浅浅叹息:“我很后悔当时的我不够懂你,你为我如此,宁愿自己身临绝境,也不肯屈膝,可是我却还是做了那样让你伤心的事。奕洵,自那以后,我便告诉自己,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可是……我却还是沒有做到。”
“楚延的事,我本想瞒你终生,因为,我知道,若是你知道了,你一定无法接受的,尽管我再努力,我还是伤了你的心,彻彻底底……”闭上眼睛,强忍住眼中即将流出的眼泪,秦婉词重重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奕洵,对不起,我这么自私,明明自己有愧于你,却还贪恋你的爱情、你的包容、你的一切,让你辜负了燕如吟,还让湛辰那么小就离开了人世,这一切,或许都是我的自私……我总想大度,可我又做不到真的能将你推向别人的身边……所以我总是错,那就步步错……”
轻轻舒了一口气,秦婉词又渐渐平复了自己的心态,她睁开眼睛,笑如霜月,清浅冰洁:“在蘅承的那一段日子,几乎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间了。我一直都知道,在你身边一定会存在很多的风波,但是却沒想到,还能有一年,你我能有那样舒心的日子,我很感谢你,至少人生已经沒有了遗憾……”
日光在繁密的枝叶下变得迷离,点点的白光照在萧奕洵的战甲上折射出一种不一样的光芒,秦婉词鲜少这样回忆过往,这样的温存恬静,就像是春日的午后,于湖边漫步;夏日的夜晚,看繁星满天。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在这个时刻,却在萧奕洵的心中投下了一道巨大的阴霾。他不想听她说这样的话,他想要制止,可是因为剧毒的缘故,他现在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來,只能用一种带着惊惧的眼神看着秦婉词。
萧奕洵这样害怕和恐惧的眼神让秦婉词有一瞬的恍惚,眼前仿佛时光流转,过往的一切都如画卷的展开,历历在目,那些明丽的日子,那些最好的记忆在这一刻再现,少时的相伴、成长到后來的相守,不知道少个日夜,春暖秋凉,夏日萤火,红泥小火,冬雪漫漫,才这短短的时间,能够回忆的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了。
“原來,我的记忆里已经有这么多的你了……”她悠悠一声,诉尽了温软与怅然,一种绵密的痛苦交织着点点的甜不断地炙烤者萧奕洵清醒的理智。
“其实这一段时间我是怨你的……恨你的……”秦婉词突然牵起了萧奕洵的手,在他的手腕处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尽力气,深深的牙印带着丝丝的血痕就这么印在了萧奕洵的手腕上,萧奕洵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痛意,只是睁大了眼睛,不明的看着秦婉词。秦婉词放下他的手,浅浅笑道:“你看,就是这么恨你。怨你,在我爱着你的时候,却不相信我的真心;怨你,再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誓言与甜蜜的记忆之后,竟会移情舒雪;怨你,竟然因为舒雪,而不信我对你说的话,你知不知道,奕洵,因为你不信我说舒雪是离漠的人,我的心里几乎怨死了你……”
萧奕洵的眼里有痛苦与愧疚的神情划过,他知道,在这件事上,是他错了。可是他的心中也在说着,沒有,他沒有移情舒雪,这一点他从沒有过。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沒有办法说出口,所以他又听到了秦婉词浅浅的带着一股伤感的声音传來:“其实奕洵,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怨你,我也知道这些都是因为舒雪故意造成的误会,想通了,我就都不在乎了。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却不能原谅你,”她带着伤心与恨意的眼神看着萧奕洵,一字一句道:“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们的孩子,怎么可以不要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想要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奕洵,你知不知道,我几乎恨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