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招手。
石亭的另一头没有了藤索桥就是绝壁断崖,竺紫琴到底想干什么!
不对,身形落稳的凤墨,错愕的表情尚还挂在眸间眉梢,即刻就古怪地僵硬在脸上,他似乎,似乎听到了什么?
只时间刹那的凝固,凤墨发现他听到的细微的嘶嘶声正是来自于他的脚下,还有某种特殊的气味也随风飘来,尽管游丝一般极其不易察觉。
凤墨心头猛沉,眼见黑衣人也已攻至马车近前,护身剑不知何时又回到抚月手中,她跳下马车,举剑奋身迎敌,同时,凤墨听得她低低的叫了一句,“还不快走?”
凤墨恍然若悟,不容再多犹豫,一轮缚臂索扫出去后,他脚下用力,纵身便往石亭内竺紫琴的方向掠去。
孰知,就在他的身形刚入石亭时,身后轰然一声巨响,仿佛天崩地裂,随着冲天火起一股强大的热浪也卷席而至,凤墨不受控制地就被抛飞,直往山涧崖下坠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凤墨在飞速坠落中,唯觉耳鸣阵阵,眼前点点金星乱窜,脑海却是一片空白,他茫然地仅凭本能挥动缚臂索,索及之处一袭青布素衫映入眼帘,再一使劲儿,他好像抓住了某样物体,冰雪一样的凉,几乎感觉不到体温……
今儿个到底什么状况,出道以来,这,算是他最倒霉的日子么?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世界只唯有风卷林啸……
“缓过劲儿来了?缓过劲儿了就想办法脱困吧,凤大人,就算你拽着我不觉得吃力,怕是这根老藤也吃重不住,撑不了多久呢!”凤墨的身下,竺紫琴仰起脸,漾出一抹柔柔的微笑。
她居然在笑,凤墨讶异地俯视她,周身如同被谷涧寒凉的风拂过,丝丝冷意渗骨入髓。
她怎么可以笑?凤墨的耳鸣有所好转,不过仍是有些听不大清竺紫琴的话,因此仅能从飘入耳中的只言片句去猜,“你早就谋算好了是吗?”他悻悻地合了下双眸,转首上望。
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山崖半腰,无论天黑与否,都是看不清仙空台上情形如何的,却可以想见,那上面一定血肉横飞狼藉满目。
“我本就是亡命天涯之人,你说呢,凤大人!”竺紫琴的声音和她的笑容一样轻柔,不但轻柔还很清透,是那种不染尘世烟火或者沉淀、过滤掉所有尘世悲欢与欲望的清透,宛如山泉,平静且缓缓地流过人心。
大概由于现在两人的困境,也大概由于听力受损,故凤墨此时才对他所要缉拿的命犯的每一句话都分外留意,他痴怔了片刻然后想到,若是没有经过仙空台上一幕,单听这姑娘的声音,他会不会就当她是个无知的孩子,而放她自由?
无知?自由?凤墨收定心神暗暗苦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