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自己亲手摔碎,此不啻一道惊雷炸响在贺兰遥心里。
是上天在向他预警吗?贺兰遥惊骇地想到,几十年玉未离身,眼见到他有一丝出头的希望时,玉偏就碎了,是老天在暗示他不可觊觎,他没有登上灵昌宝座的命吗?
怎生会这样?又或者是玉碎人亡的不祥之兆?贺兰遥五味杂陈,尽管竭力保持镇定,仍是不由自主地失魂落魄,他像只木头般,任随下人帮他洗漱更衣,待下人退出后,他方颓然地跌坐在堂椅内,久久都不能从玉碎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王爷!”外面重新响起下人的声音,“戍卫曹统领到了!”
“王爷!”屋门被推开,曹蕴达垂首低眉地进来,拱手施拜,“属下参见王爷!”
贺兰遥眼皮也未抬,“昨夜发生了何事,你与余大人发生争执了?”
“昨夜二更,城东一家尚未开张的店铺库房被盗,据守库房的交待,盗贼约有十人。”
“盗案?”贺兰遥无名火起,猛地一拍扶手,“区区盗案余大人自行查办便是,用得着闹到王府来吗?事事都要请示本王,他平梁府尹难不成是摆设?”
“事实上……”曹蕴达欲言又止,回脸看了下身后。
侍守在屋外的下人见状,赶紧识趣地将屋门从外面掩上。
“王爷,那失窃的店铺内存放的物品全是上等香料!”曹蕴达上前两步,急急禀道,“余大人查看过现场,找到盗贼漏下的几块香料,觉得全是出自咱们王府啊,王爷!”
“什么?”贺兰遥惊讶的瞪圆了眼,“王府香料?不都存放在上清园内吗?”
“本来是……”曹蕴达尴尬道,“余大人询问过了被盗店铺的东家是何人,结果……结果……”
“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王爷,此事怕和郡王殿下有关系呢,那吟风香舍的东家是郡王殿下的……朋友……”曹蕴达古古怪怪地说出“朋友”二字,明显词不达意,可他又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郡王和对方的关系。
贺兰遥脸色黑沉下来,默然片刻,问道,“也就是说,得算作是王府库房物品失窃喽?”
“余大人道对方人多,行盗后竟大模大样用车拉走了香料,足足拉了六大车扬长而去,不见了踪影,他想要请示王爷案子是明办还是暗查,另则平梁府衙怕人手不够,他希望王爷亦能调派一支戍卫搜捕盗贼!”
“混账!本王的戍卫岂能……”贺兰遥骂了半句后,忽然语塞音蔫,奇耻大辱啊,他的二儿子居然勾结外人偷出王府的库财以谋私利,且私利尚未谋到就被洗劫一空,让盗贼捞了个大便宜,这简直像当面扇了他平梁王一耳光,丢人丢到了家!
“王爷!”曹蕴达心虚地瞥了平梁王一眼,硬着头皮道,“事关二殿下,无论如何得先将匪贼抓获,香料寻回才是,否则二殿下跟王爷的脸面怕都不好看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