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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楚泊然每天都准时过来帮我换药,每次见了我也依旧没什么话说,甚至替我重新包扎的整个过程看都不看我。 我也不是那种非喜欢把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既然他不爱搭理我,除了每次他来我都说声谢谢外,其他时间他忙他的,我看我的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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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受不了的就是,那天起楚泊然非得逼着我喝一些稀奇古怪又苦得要命的中药,面上他对我外婆说,我身体有点气弱体虚需要喝点中药补身,外婆老人家一听自然举双手赞成,还一个劲地说泊然这好那好真是太谢谢了,连我宝贝儿子也说了:妈咪,这中医也是博大精深,我问过很多人了,都说这位楚叔叔医术真不错,良药苦口,你就坚持乖乖的每天喝药吧。望着儿子骨碌碌的期盼眼神,我哑巴吃黄连真说不出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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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私底下,楚泊然端着药来,从头到尾就冷淡地说了一句:“不想每个人都知道你有心脏病,就把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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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服了他,我身体自己清楚,要是光凭每天这两碗药喝着就能好起来,我就不会被那些自称权威的医生围着四五年也好不了,甚至每况愈下。看着楚泊然每天替我忙活,我没忍住开口,说:“其实你大可不必为我花这么多精力,我什么样的身体自己清楚,再说,我们无亲无故的,我也没请你当我医生,你这样,会不会太好心了?”这句话多少带着不知好歹的意味,只是我真弄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无缘无故的就有这么多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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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这么说,楚泊然只是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出去了,第二天照样准时过来;第二次、第三次说到后来简直就变成了自我嘀咕,压根就没再奢望他能开口说什么,这样一个清清冷冷,看着又粗糙野性的男人,真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有一次,不知是被我唠叨烦了,还是真被我不知好歹惹怒了,楚泊然竟然意外开口了:“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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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下讶然,随即看着他实在难得一见的愠怒表情,莫名的起了兴致:“不是为了我,那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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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泊然接着沉默,丢下手里的一碗药冷冷地转身出去,我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追问:“该不会是为了我外婆了吧,你尊敬她,所以顺带着替她心疼我这个外孙女?”回答我的是楚泊然头也不回的甩门出去,我无谓地耸肩笑笑,低头继续看我的时尚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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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不能否认的是,在楚泊然细心的照料下,我脚不到两天就消了肿,一星期不到就能下轮椅自由走动,但楚泊然还是照样每天过来。节日放完假,村里小学开始正常上课,楚泊然就每天中午来,一碗药,把一次脉,听一次心跳,然后饮食方面嘱咐几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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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感觉这个人话少的可怜,冷冷淡淡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但有时候我又觉得他唠叨的实在可以,闲事管的未免也太多。有一日他中午过来,我难得舒坦地躺在沙发上,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看着农村很难接到的数字电视,当然这是外表,不用说我的习惯,每次一个人喝酒的时候,就是想起些什么不该想的事,或者——,不该想的人,心痛郁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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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他,也没力气计较什么,收起每天他给一碗药的抵触,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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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对方的反应竟是黑起脸,不用说,满脸胡渣的他,脸看起来本来就够黑,眼下脸再黑,明眼人一看就跟个黑脸包公似的,僵硬地走过来二话不说,夺过我手里的红酒,呲啦一声打开窗户,唰——,倒馊水似的一下泼出去,有多远泼多远。我原地瞪着眼,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等意识到什么,我阴沉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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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不知道,就在刚才他倒掉的酒有多难得!先不说它是否名贵,光凭在这穷乡僻壤压根买不到这酒,我这次来统共就带了两瓶的份上,也应该知道这东西该多宝贝、多不容易,他竟然就把它给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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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楚泊然根本就不等我愤怒爆发,或者可以说,他从头到尾就是半点不在乎我的愤怒几何,身体依旧僵硬地转过来,发丝间的眼却像是雷达扫描一般,细细地窥视我的房间,直到目光盯在我床柜上的那瓶红酒上,然后脚步快速走去。几乎是在同时,我完全不顾形象地从沙发上起身还忘了穿鞋,一路小跑紧追其后,可还是慢了一步,酒被他拿在手里,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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