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不断黯淡着老树旧枝的颜色,寒风在枝叶间穿梭着,发出无助的呜咽之声。
幸有居民区党支部书记带着社区工作者与志愿者们,怀抱一腔热忱赶来,温慰关心的语声,掩盖住了那份让人心慌的无助!
“廖书记、方主任,你们来啦?”
“嗯,雪珍阿婆有消息了吗?”
“还没!你们讲怎么办?是不是现在报警?”
“我已经打电话联络片区民警了,他们马上也赶过来。任阿公,你不要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现在新区又不像老早,很多地方都安了摄像头。电话、手机信息联络也快,雪珍阿婆丢不了的!不过,你家里的子女小辈们呢?应该喊他们一起来寻啊!”
“我,我忘记了……我再寻一会,寻不着,再回去打电话。”
“不行,任阿公您穿得太单薄了,撑不牢,您病倒就更加麻烦了!小李,你陪任阿公回家去,让他套上厚衣服,然后就陪他坐在家里联系亲戚,顺便等等,避免雪珍阿姨自己回家看不到家里人……”
任家旺是急糊涂了、急慌了!自己下楼找老伴找了半个多小时,一件厚衣服也没穿,也忘了给任何一个子女打电话。
十一月的天气,虽不算最冷,但也不是老年人能如此在室外支撑的!
廖远英闻讯从家中赶来,一边往小区奔,一边联系不同的志愿队伍负责人。
等一行人赶到任家旺身边,见他又急又冷,面颊潮红一片,手却是冰冷颤抖的。
廖远英急忙安排居委老龄工作者小李,陪护任家旺回家去等消息,自己和前后脚赶来的片区民警与大家一起商量着如何找人。
他们向任家旺问过杜雪珍的习惯与喜好,分析过后,以三人为一组,分头往菜场、超市与相熟的邻居家去寻找。
任家旺被小李搀扶回家,披上衣服,端上热水,才感觉到那份透骨而入、冰心冻肺的寒冷。可这种痛苦,抵不过老人对走失老伴的牵挂与担心——六十年风雨相伴的夫妻情感,让任家旺根本不敢想象老伴可能出什么事的后果……
他哆嗦着用家里电话联系儿、女、孙辈。可任咏刚、任东杰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不知他们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秦彬因为原厂有一个技术难题,后辈工程师处理不了,把他叫回原厂去现场指导了,暂时赶不过来。
任家旺的心理都快崩塌了,强撑着最后一份清醒,想起一直老实巴交却十分诚恳帮衬的大女婿,急忙拨通了咏兰的电话:“咏兰,你快,快点喊上培祥,一起过来帮忙!你姆妈跑了不见了,不见了呀!呜~”
咏兰正呆呆地坐在家中,无法适应丈夫随意整理了几件衣衫,真的乘坐火车回老家去的冲击——刚才联系谈培祥,谈培祥给她回电话,说买了最近一班的返乡火车票,车已经开了。
她无处埋怨,只有怨恨现在的交通发展太快了!公交、地铁、火车一班一班这样多,车开得又快又舒服还准时准点!要不,怎么能让人说乘就乘呢?
接到父亲求助的电话,咏兰慌了!
她本能地跳起来,胡乱抓着外套往身上套,不忘喊:“培祥,你听到我阿爸讲的哇?动作快……”
喊到一半,咏兰才想起丈夫难得赌气,发了千年一回的脾气,跑回老家去了。
她有些手足无措,呆立了半分钟,感觉委屈、无助又伤心!
可老母亲的情况不容她多想!咏兰心急为寻找母亲以及找到母亲后准备要带的东西:手电筒、热水袋、厚衣裳、围巾,充饥的饼干,还有要用保温杯给老母亲装热水喝……
咏兰在家里四处团团转着,是真的心慌意乱加手忙脚乱!但以前跟在她后面,听她吩咐,叫做什么立即就做什么的老伴不在身边,一向自认为处事利落、办事高效的她一下子惊异:自己怎么也会这样笨手拙脚,一片混乱?
咏兰从来没有体验过,也没有想到过老伴不在身边,她会是这样的情境!
总算找齐了备带的东西,咏兰往电梯里冲进去,楼下到一半看到自己还穿着拖鞋。
她只好又回到楼上想换鞋,不料,自己没有带房门钥匙!
是啊,只要谈培祥在身边,她是从来不带钥匙的,因为任何时候出门,谈培祥是一定会检查钥匙串是不是挂在腰带上的,她一点也用不着操心!
一股冷风从咏兰只穿了单袜的脚上直往她心里顶!
咬了咬嘴唇,又吸了吸鼻子,咏兰下了决心嘀咕:“谈培祥,你等着,我寻着我姆妈之后,我就去你家乡把你这个老头子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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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阿公,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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