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个时候,是有必要交代一下自己的行踪的,以免自己时久不归,他怕自己遭遇贼人后供出他,再乱跑。
论理,那样的话,他是会跑的吧?谁知道呢?
水银不过是不想自己回来的时候,再看不到他。
那样一来,她是要去找他的。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凶险,可不能少了这个挡刀的。
找来找去的就会很麻烦。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要小心一些。”
水银微微侧颈,颔首,开门而出。
吩咐小二往上送早点后,她走到街上,没有听到关于欧阳仲锦之死的议论。
她想,或许丽清没出事。消息还没传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丽清和她母亲逃遁了。
她不急打探。
就那种病症,应该除了欧阳仲锦,也没有别人能得了。
或许有谁碰到那车厢壁了呢?比如车夫?
但车夫吃得起鱼吗?
过路的有摩擦到的?谁没事挨别人家的马车那么近?欧阳仲锦也不会允许的。
所以,思来想去,那晚急着找大夫要救的人,就是丽清的府上没错了。
水银蹬了蹬腿,感觉了一下。左腿的伤好多了,但还不能太用力。
她一瘸一拐去采买药材。别看迷药凶猛,但实际的材料并不难买到。
只是种类较多而已。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
比如香蕉,对肠道好,对胃就不太友好,尤其是空腹的情况下;
比如当归,活血化瘀好,但容易上火,对虚火体质的人不太友好。
等等吧,所以药材讲究搭配着使用。
她还顺便买了个石臼和煮药用的陶锅。
回来的路上,听到了些别的。
“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啊,在去绿城的官道上,挖了好大一个坑,差点没把我摔死。”
“哟,你还不知道呢?听说啊,那道上清晨有打架呢,死了好几十号人,刚不久前,衙门才去收的尸。”
“打架关挖坑什么事?”
“嗐,你这笨蛋。挖坑肯定是为了拦截对方的马匹嘛,怕对方跑了呗。”
“也是,听说那坑离死了人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既然要打架,的确是有挖坑的必要。”
“死的人有二、三十号,活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这场架打得……啧啧。”
“大雪天的,不在家好好守着老婆孩子,一大早地就出去打什么架嘛。这下好了吧?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也没准他们是劫货商呢?这种事也常有。听说那些死人都是黑衣全身,黑衣覆面的。”
“那就不是普通的打架了,肯定是劫财!死的好,该死!那些天杀的货,还收他们的尸干嘛?喂老秃鹫得了。”
“……”
水银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放心了许多。
看来,那些人在道前布下的陷阱,也只是个陷马坑而已,估计守坑的人,已经回去复命了。
她估计,前两次来伏击他俩的人手,是定城来的。这一日都很消停,说明那边没好手了。而要等到聚城来人,这路程可不短。
自己和司寇继昭,暂时是安全的。
司寇继昭现在还不能乱动,否则,他俩应该离开小镇,悄悄回去萝城,贷个小院子,先养伤才是。
此时,一直在想事情的水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几条人影,一直悄悄地跟着自己。
等她回去客栈之时,司寇继昭已经衣装整齐地靠坐在床头了。
看见她回来,司寇继昭终于动了动、偏僵了的脖子,笑着说道:
“回来了。”
忽然感觉,这三个字,无比的亲切与温暖。
很像寻常小夫妻之家,一人出外,一人回家之时的招呼。平常、浅淡,却蕴涵着无比的幸福。
水银闻声,冲司寇继昭点了点头,兀自走去桌边,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打开。
给陶锅里加上水,将一些药材放进去煮。
司寇继昭就在那儿,看着姑娘忙活。
她不回应自己,他并不奇怪,也不会生气。这姑娘的性子一向冷清,不爱说话,他是知道的。
对自己来说感觉很幸福、甜蜜的话语,在她而言,就是无意义的。
唉……
他心里长长叹息。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自己该用什么才能打动她,获取她的真心啊。
欧阳仲锦都比他幸运,人家虽然不能明媒正娶,但好歹两两相恋,而自己呢?
两两相对,却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
从没追求过姑娘的司寇继昭,感觉自己就像分裂,一半在火里,一半在冰里。
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内心这把炙热的火,能烧化楠婴那块无限冷的冰。
如冰般清清冷冷的水银,正全身心地处理着药材,完全没空搭理处在同屋的、另一个患疾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