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紫韵闻言鼻头一酸,竟失声痛哭。
她哭了许久许久,仿似将十数载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
苏伏跪坐于旁,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语不发,任由她发泄。他已知黄紫韵不知何故动弹不得,若非如此,以她性情怕早暴起杀人了罢。
半晌,哭声渐止,苏伏才柔声道:“师姐,让我替你看看。”
语罢轻柔地将她扶起,双手抵在她后背一处窍穴,随即将灵气缓缓渡入,然而结果令他心头一沉。
“你的伤不至于令你无法动弹,我暂时无法查出因由,待我先将此獠斩杀……”
黄紫韵忙摇首,哽咽着说:“你的手……”
苏伏笑着宽慰道:“小伤无碍。”
“他送的那朵花……”黄紫韵能感受到一种安全感,是以不愿苏伏离开身边。
“果是醉魂花?”苏伏瞬间明白,盯着微微抽搐的金不负,双目几要喷火,道,“当日见此花便觉不对,与元胎果合之便为毒药。”
“我敬重此獠,故不愿背后说他坏话,就是怕破坏同门情谊,是以未曾警醒师姐,是我的错。”
苏伏自责道:“不想此獠邪念深种,料想非一日两日。”
“与师弟无关,此事亦是我咎由自取。”
黄紫韵不好与苏伏说湛台神秀之事,然思及后果,她仍涌上一阵阵怨愤,故含恨道:“而他道心动荡,受了贼人挑唆,不配为剑斋弟子。”
又羞恼说:“且他算计了得,因系同源,一旦破了我元阴,便可以此为基,与我行双修之礼,倘若被他得逞,阴神相互交缠,我日后便彻底成了他的人。”
言至此,她心下冷冷忖思:“隐于暗中的湛台神秀便会给他一个惊喜,两人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湛台神秀!”
黄紫韵陡然忆起,湛台神秀隐于暗处窥伺,苏伏坏了他好事,岂会放过?思及此,顿出了一身冷汗,忙
“师弟你快走!”
她音声惶急,苏伏听出异常,他不知湛台神秀在左近,即便知道亦不会独自逃走。
他本想问问‘双修之礼’是何物,见她如此惶急,便转作宽慰:“无事的,我来时已释放剑令,万象天域不大,左近同门很快会赶来。”
“剑令?”
黄紫韵呆了一呆,她本想说苏伏此时哪有资格习练,却又顿口不言,所谓真假与虚实最是难防,在未确认前,湛台神秀绝不会轻易冒险,且此时现身击杀苏伏于他无半丝好处。
其实她多虑了,因金不负缓缓爬了起来,其身有隐隐黑气匍匐,此乃引发劫数最明显征兆。
不论如何,湛台神秀的图谋似是成功了。
他的脸庞已然彻底变形,许多处都可见到森白骨头,而有些皮肉仅余一丝吊着,鲜血流淌不休,将浅蓝色道服尽数染红。
如此模样,宛若炼狱生物,可他似是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他的双眸充满血丝,有一边的眼球已爆裂,平添一份恐怖。
仅余的眼球死死盯着苏伏,口中发出低沉怒吼,唯一完整的齿间迸出森然寒气,说:“又是你这个混账东西!屡次坏我好事,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他引发劫数不代表忘记了修持,语声未落,其双手便交叉作剑指状,自他天灵跳将出一柄飞剑,虚空闪过一抹水蓝色电花,随之便化作一整片的雷霆浪潮。
见此状,苏伏蓦地忆起黄紫韵斩杀‘憎恶’时所用剑招,何其相似。
“师弟小心!此乃《通明绝剑》……”
耳边传来音声,苏伏突然便明白她所言‘因系同源’是何意了,二者所修剑诀一致。
下一息,便见漫天雷剑轰然激射而来。
苏伏头皮几要炸裂,他凝神,不要命地调动法体内所有浩然之气,怒吼声中,自法体各处窍穴溢出体表。
但见二人身前蓦地张开一道淡白色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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