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需要你来救?”猫猫嗔怒道,却没再躲避梅拉露递来的爪锋,老老实实地被松了绑。梅可嘿嘿一笑,炫耀似地把木天蓼叶在鼻尖处狠狠地凑了几下,就要扔进嘴里,想了想,却还是在袖口处蹭了蹭,怜惜地收回腰囊之中。
“守卫看得太严,我们又没有武装,想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了,接下来还是需要你传些消息出去。”女弓手将帐门浅浅地掀开一个缝隙,探查了好一番,才缩回帐内对梅可轻声道。
“偷偷摸进来,偷偷溜出去,梅拉露擅长的就是这些。”小兽人一挺胸脯,信心满满地答应着。
“那几个小子能解决天上的两艘飞艇吗?”小团长这么问着,心中却没抱多大的希望。
“主人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提到此刻营地里最大的威胁,梅拉露面带难色地说。至少在他悄悄潜入营地之前,一行人还没有什么靠谱的主意,“说起来,这些家伙是什么来头?我可还记得从望镜里看见过,赶来翡翠之塔的偷猎者飞艇总共有十几艘,这附近不会还藏着其它的船队吧?”
“醉成那副蠢样子,居然能记得昨晚看见的东西……”女艾露活动了一番被勒痛的手脚,跑到主人身边蜷起身体,还不忘做了个嫌弃的鬼脸,“我们来时见过的船队里不止一个偷猎团伙,进入翡翠之塔的范围后就四散分飞了。现在营里的这帮家伙管自己叫‘血牙’,整个猎团应该都在这里,至少敌人一时半会不会增加。”
拥有两艘飞艇的暗影猎团,在地下世界里已经算是豪族了。船上总共乘着几十名打手,足够应付险地之外的猎场上绝大多数情况,偷袭一个毫无防备的补给站当然也是绰绰有余。厚重的营帐能阻挡住人类的听觉,但艾露的就另当别论了。被羁押的数十分钟里,猫猫没有一刻不在竖耳倾听着,尽可能地收集敌人的情报。
“这样的话……”梅可颔首思忖着。
“我知道你在盘算些什么,他们的首领还待在最高处的飞艇上。现在营地里的是三支猎队中的一个,管事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红胡子。”提起这个人,女艾露脖颈后就栗起一片毛来,“那家伙从下船之后就一直牢骚个不停,在团里的地位似乎并不高的样子,就算我们能够制伏他,也不见得能逼迫血牙撤掉飞艇——别忘了,这些家伙是猎人世界的渣滓,可不是你我熟悉的工会猎人。”
…………
“你们是不服我的管束,还是听不懂团长的命令?”红胡子眉毛横起来,手中的重锤一震,身旁堆放着的板条箱应声散裂,木板和里面的铠甲残件哗啦啦地碎了一地,尽皆是猎团此行用不到的物件,“团长需要的是燃料,燃料!不是这些破铜烂铁!”
“队长,我们每个营房都找过了,连炉灶和马房都拆开看了,除了那艘飞艇的燃料箱里还有些剩余,其它哪里都没有见到一滴燃料……”身后的随行深弯着腰,一张脸已经变成了苦瓜色。
“营地只有这么大,燃料不在这里,难道补给站是设来给怪物补给的不成?”红胡子忿然问道。队长抬腿一踢,脚边的一具头盔携着劲风飞滚出去,砸在营地背靠的岩山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队伍在地面上耽搁了太久,红胡子的心里愈发地烦躁起来。被自己人的舰载武器指着脑袋的感觉并不好,他比谁都想早些干完这一票,回到飞艇上去。搜刮营地的过程中他一直瞪大着眼睛,却还是没能寻到小小的营地里仓库的位置。这里已经是营地的尽头了,红胡子眼看着背靠岩山的最后一间营帐被搬空拆散,空手而归的话,自己势必要面临团长无情的斥责和其余两个队长的嘲讽,恐怕连队长的位置都坐不安稳了。
“队长,他们的仓库和营区或许并不在一处。”身后的随从小心地建议道,“荒山野岭的,继续搜下去不过是凭空给他们看笑话罢了,要不然……再审一审营里的那些家伙?”
红胡子忌惮地望了一眼天上已然亮出爪牙的飞空艇:“那个老犟驴醒了没有?”
“小的们给他喂了几次回复剂,不过那家伙牙关咬得紧紧的,硬是吞不下半口药汁。”随从使劲抓了两下头发,“那只倔驴怕是醒了也不会开口,多半像之前一样再度昏过去。”
“哼!工会的鹰犬都是一样的臭脾气……”
“还有那么多船工和年轻猎人,队长不需要把注意力都放在他一个人的身上。”随从眼中冒出凶光,做了个狠毒的手势,“依我看,找几个家伙来杀鸡儆猴,哪怕问出只言片语,我们这么多兄弟,一定能找出眉目的。”
听闻此言,红胡子脸上的横肉抖动不已,他提起一只大如蒲扇的手掌,拍在随从的后脑勺上,年轻的马仔被推了个趔趄:“混账话!看见那艘飞艇上的王旗了吧?你是想害死整个猎团吗?”
莱恩也鲁的王室和猎人工会此刻正处在内外交患的煎熬之中,天灾的影响未息,暗影猎人又在全境遍地开花,最有实力的几个猎团此刻或许已经踏进了翡翠之塔的内部。军方和王立猎团的待处理清单列了长长的一串,像血牙这样低调地尾随来到翡翠之塔边缘,还没来得及生出事端的暗影猎团本该写在清单的最末尾处。
遥遥地见到了飞艇上的王旗,团长的“自由攻击”命令在嘴边生生地改成了“击穿气舱”,临下船时红胡子还被千万叮嘱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伤营中人的性命:“你敢保证营帐里关着的没有王家近卫,甚至王族血亲?有资格挂这面旗的家伙连团长都招惹不起,难道你比团长还多生了几个胆子?”
“小的明白了……可是抓住的这群人,杀又杀不得,问也问不出,那要怎么办?”被队长的手肘结结实实地顶了几拐,随从揉着生疼的肋骨,委屈地嚅嗫着,“难不成要兄弟们继续在这里做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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