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说,我那盐是最好的井盐,一包当别人家的两包用,前几天你们的军需官又在我那里买了两千斤盐,唉哟,二哥哥,你轻点,好疼啊,我那鞋是送你们的,你们又没有花一个钱,怎么还能挑剔东西的好坏啊?这对我是严重的不公啊二哥?”
张义与顾尚同时松手,“果真?”
“当然是真的!”孙宝儿可怜兮兮地揉着耳朵。
张义与顾尚互看一眼,“好吧,是哥哥们错怪你了,记着以后有事,你直接叫人送信给我们便是,不必再偷着藏着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军需官们这点面子还是要给我们的!”
孙宝儿大喜,他以前是怕影响两位哥哥的前程,做事尽量低调,现在看来两位兄长的在军中的地位又高了一截,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谢谢大哥,二哥!”因为与军队搭上线,也动用了李进的关系,所以孙宝儿又回头给李进道了声谢,这小财迷又有赚不完的钱了。
一家子重新上车,上马,继续往家赶,喝了陈掌柜,驿丞,街正等送上来的美酒,来到家门口时已经是酉时,抱着崔念在门口翘首以盼的杜萱娘一见到从马上跳下的两个矫健少年便崩溃了,哭得个稀里哗拉,一年多的挂念,全部化作喜悦的泪水流出。
张义与顾尚二人双双跪倒在杜萱娘面前,三人抱头痛哭,崔念不知所以,也吓得抱着杜萱娘哇哇哭叫起来,随后赶来的王谏之等人见状也抹起了眼泪,李进与崔颖两个劝了这个,又去哄那个,搞得小小的夹道里一团乱。
杜萱娘最先平静下来,在李进的搀扶下带着张义与顾尚两个进了客堂,里面早有两位先生等候多时,又是一番见礼寒暄下来,雪竹来说热水已经备好。
四兄弟仍旧住一个屋子,王谏之与孙宝儿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与两位兄长亲近,将过来服侍二人梳洗的雪竹等人全部赶走,亲自给两位兄长当起小厮来,直到戍时未四人才收拾好从屋里出来。
二人一出屋子便被四个妹妹缠住,显然这四人已经等不及要听兄长们战场杀敌的英勇故事。
杜萱娘在饭堂门口说道:“先让哥哥们吃好饭再与你们说,你们快点过来,饭菜已经热第二遍了。”
在这高兴的日子,谁也没有心思吃饭,大家伙儿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去了杜萱娘房里的起居室。杜萱娘吩咐雪竹将没人动过的糕点送去起居室,并且多拿些瓜果进去备着。
当杜萱娘与抱着崔念的崔颖进入起居室时,里面正闹成一片,几个女孩子正为了一块安庆绪逃走时没来得及带走的石头的用处争论不休。
崔颖一眼瞄见,笑道:“书房里的东西除了装饰便与笔墨纸砚有关,那是个墨盒!”说罢拿过来一拧,那石头竟然分成两半,里面果然是墨汁,合起来看时却是一块粗糙的石头。
杜萱娘想着这个东西用来藏东西还不错,便说道:“将那砚台给我收着罢,你们玩别的东西!”
赵韵儿立刻将那石头砚台交给雪竹收着,“母亲,你过来看,大哥哥,二哥哥将得的赏赐都带回来了。”
“正好呢,将来可做说亲的聘礼。”杜萱娘笑着请崔颖与李进坐到一处,崔念一见杜萱娘坐下便从他父亲怀里挣脱出来,爬到杜萱娘腿上去了,崔颖只得无可奈何地摇头。
张义与顾尚哭丧着脸说道:“母亲,你不是常说男儿当志在四方么?我们现在东征西战的,太早成亲恐怕不太合适。”
“我也没有让你们现在就成亲,遇着好的我便给你们定下来,免得到时好的女子都让别人给挑走了,也怪咱们这些风俗,偏偏女子十五六岁就要定亲,剩下的都是有问题的。”
“母亲,你不是说让我们自由择定成亲对象么?”
“没错,只不过我说的自由是让你们在我选定的人选中择其一,不是你们随便去哪里找个女子回来就能做当家夫人的,而且在嫡子没有出生之前你们不许纳妾,这是我们家的家训,你们几个男丁都记好了!”杜萱娘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若带着这思想再穿越回现代,多半是被人笑死,再加骂死的节奏。
“是。”张义几个闷闷地回答,几个女孩子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
“还有你们四个女孩子,母亲也是那意思,你们更要留心些。”这下轮到孙宝儿大笑三声。
孙金铃恼怒地将一只大枣扔到得意忘形的孙宝儿的脑门上,引来大家的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