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上头通风报了信,郑相知道岑殷难劝,便在安义卓身上打起了主意。人死皆空,无评无据,就连岑殷手里安义卓亲自写下的证词,也可以说是被逼录下的。
即便去了皇上面前对质,郑相亦可凭自身的好口才,扭转局面,将黑的,说成白。
更何况,皇上愿不愿意理这事儿,还另说呢!
岑殷更比曜灵明白,宋全明闻听此事时,全然镇定的神情便告诉了他:对方早知此事将要发生,甚至也可能,这事就是他宋全明安排的,也未可知。
至于报信之人,不用说,赵留德大人,最有嫌疑。
宋全明心中暗笑,看来这二人不笨,聪明人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如今安大人去了,倒是要好好安葬才是。尤其是安夫人和安三小姐,家里只有她们孤儿寡母了,啧啧啧,”宋全明摇头咂舌,一付惋惜的神情,“日子可就难了。”
潜台词是,咱们得帮啊!
曜灵与岑殷对视一眼, 安三小姐这四个字提醒了她和他,看来,有人另攀上高枝了。
岑殷不发一语,回礼于宋全明,然后强作微笑道:“在下失礼了!看见宋大人在此,应该先问好才是!怎么能一见面就说这些晦气的消息?”
宋全明呵呵笑道:“这有什么?世子还跟下官客气?安大人之事实在意外,世子受惊也在所难免。不过如今不去说他,倒是太后那里。。。”
岑殷心里一紧,眼神情不自禁就飘向了曜灵。
曜灵倒若无其事起来,款款走到刚才座位上,轻轻坐了下来。
既然杀不了我,无非就是换着花样折磨我罢了。先将我赶出京城,如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新花样!
宋全明没想到,提起太后,曜灵反倒径自坐了下去,心想这丫头倒好大个胆子!
不过到底也不是宣旨,曜灵坐了,倒也不算逾越。
宋全明咳嗽一声,看向岑殷,正色道:“太后命下官来,只为协助世子。世子一路去到苏杭,公务辛苦,若有些地方官不知死活的敢顶撞了世子,下官知道,一定是不依的。”
岑殷心里一震,这话什么意思?明着说是帮手,实际意思,莫不是嘲笑自己虚顶了个世子的名号,却无实权么?
“太后老人家实在考虑得周到,若不是因前些年出兵关外有功,以这几年在下的做为,也就实不敢当定国将军的名号了。”
岑殷淡淡回了一句,谁也不看,只看自己手上扳指。那是泓王所有之物,不过几年前就给了岑殷。
宋全明自进屋以来,第一次变了脸色,虽只有一瞬间便再度由阴转睛,可到底还是落在了曜灵的眼底。
她不易察觉地微微舒眉,没由来得松了口气。
宋全明恢复了温和的笑,亲切地望着岑殷道:“说了半天话,世子口渴了吧?”
岑殷回视对方,也同样若无其事地笑:“多谢大人关心!我一时竟忘了,原来这是我自己的别院,倒如同在大人家里一样了!”
说着岑殷对外喝道:“半天也不见个人进来?没了规矩不成?上茶!”
外间屏风处,本来守着不敢进来的叮当,忙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岑殷携手宋全明又坐去炕上,笑问对方:“大人一路风尘辛苦了!听闻大人此次出来,家眷不少,可都安置下了?”
宋全明故作苦脸道:“唉!下官比不得世子,家里人口众多,一听说要去苏杭,巴不得个个都要去,只好带了几个在身边,叫世子笑话了。”
曜灵低了头,掩口而笑。
宋全明好色天下人人皆知,家里二十几房姨娘,正室十几年前落世,曜灵记得,只因当时他还常与爹爹来往。
当初曜灵并不知道为何爹爹与他关系相厚,后来知道爹爹的身份后才明白,原来宋是爹爹曾养过的清客。
那么当年的事,宋全明参与了多少?只多不少吧?要不然,如何能青云直上,转瞬间就飞黄腾达了?
曜灵抬起眼来,清冽眼神定定地落在宋全明身上,后者本自正拉了岑殷的手,说得极热闹,突然就觉得背后一股彻骨冰凉的寒气袭来,他心里有数,即刻转头看向下首。
曜灵早垂眸低头,貌似恭敬偏着身子半坐,冰寒眼底却染满了凛然傲气,只因长长的羽睫盖得严实,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宋全明心里有鬼,这时便突突有些乱跳,好在他是官场老手,这点子风浪还是吓不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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