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认为,我磕的越响,爷爷奶奶给我的压岁钱便会越多,这个时候,爷爷通常都会满脸微笑的摸着我的头说:“娃儿,你看到咱们院里的那颗石榴树了么,等到你跟他长的一般高的时候,爷爷就会给你多多的压岁钱,好么?”这句话,我记在心里面了,而且一直记到了现在。过年的喜庆是属于所有人的,但快乐却只属于孩子们,长大后的我对此更是深信不疑。后来我的父母最终把他们的工作关系落到了我们的县城里,我也因此而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离开了我生活了十三年的山旮旯,离开了我住了十几年的土里土气的平房,踏上了我人生转折的一个阶梯,搬进了那令我兴奋却又陌生的楼房。新奇的县城生活很快便吸引了我,与本来陌生的父母因为朝夕相对也很快熟络了起来,亲情的感觉虽然来晚了一些,但终究还是来了。上了高中之后,因为学习紧张的缘故,我很少再回老家去过年,而且长大后的我似乎也因为思想的转变而逐渐变得瞧不起那个又穷又脏的山旮旯,同学问起我是哪里人的时候,我总是支吾半晌,然后说出一句让我现在觉得无比羞愧的话:“我是县城里的人,从小就是在县城长大的。”上大学后,就连自己县城的家都很少回去了,大城市的生活以及那些青春时尚的少年男女使我的思想及观念再次发生了改变,我要去恋爱啊,我要感叹人生啊,我要无病**啊,我要愤世嫉俗啊,家乡,已经被我压倒了记忆的最深处,成为了一个被尘封的概念。大学时候,接到了父亲的一个电话,被告知爷爷因病去世了,我的心在那一时刻被扎了一下,可是因为女朋友的事情,我最终没有回去给爷爷送殡。之后的两年里面,奶奶、大伯和二伯相继去世,我也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没有回去,毕业上班后,老姑和老姑父也相继去世了,我仍然是没有回去,直到去年,母亲因为突发急病住院,我才抛开身边错综复杂的感情和工作匆匆赶了回去,从高中毕业到那次回去,我已经离开家八年多了,在此期间,我仅仅回去过四次,只与家人过了四个年。母亲老了,头发渐白,好在她的病不是很严重,注意调理,便能恢复健康,母亲一如既往的对我嘘寒问暖,似乎不是我回家来探望她,而是她在看望我。父亲突然与我说,今年过年不在县城里面过了,要回老家过,爷爷奶奶去世五年了,要回家祭祖,我自然说不得什么,同时在心中,也有了一种难以克制的愧疚与悔恨。然而这愧疚和悔恨还是来得晚了些,家乡的外貌依然没有变,依然是那个土里土气的山旮旯,但是因为国家的村村通工程,家乡的内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房变成了小楼房,土路变成了水泥路,沟渠畅通,绿树成荫。可是家乡的亲人呢,我为何找不到他们的身影,年三十那天我等了一天,都没有再见到老姑和老姑父左拎右提许许多多花炮的身影,也没有再等回来我尊敬的大伯和二伯的‘小红包’,连絮絮叨叨的叔叔婶婶都因为年老生病而变得少言寡语,往日过年时的喧闹年景真的是再也寻不回来了,亲人们去世的去世,忙碌的忙碌,已经无法再像十几年前那样,聚在一起,感受那种三世同堂的浓浓情意了。我给爷爷奶奶的灵牌上了柱香,眼中却流下泪来,我已经长得跟院子里的石榴树一般高了,但是我却永远无法再让爷爷兑现他当年的诺言,我曾经有好多次机会回来让爷爷兑现他在我小时候许下的诺言,然而这一次次的机会却因为我那些人生必经的成熟历程而荒废了,人长大真的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付出的,正是我与爷爷之间的那份爷孙亲情。我突然想到了身体渐弱的母亲,我心中暗暗发誓,在大年初一的早晨,我一定会跪在母亲的膝下,给她实实在在的磕个头,拜个年,并且向他许下我这个做儿子的第一个诺言,我会说:“我决定不要在外面工作了,我要回来找一份工作,我要陪在你与爸爸的身边。”我相信,当我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妈妈一定会露出这几年来她最畅快的一个笑容......如今我真的回到了我的小县城,回到了父母的身旁,而且在今年的年前几日里,我一一探望了我的叔叔婶婶和姑姑姑夫们,向他们送去了新春的问候,同时也收获了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他们的这些笑容,也成为了我这二十多年人生岁月中最珍贵的一份礼物......——————神州狂徒2009年2月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