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梅竹原本就眼眶通红,此时见到他的惨况忍不住泪水又盈满了眼眶,趁着那乌黑水灵的眸子,就像两颗水润光泽的玛瑙,看起来很是动人。
何聪快速回神,立即将水灌入喉咙,对梅竹笑道:“梅竹姑娘可是为梅兰姑娘伤心,我差点忘了,你们是一起进来的,又住在一起,想来有些情谊,只是有些人并不值得,姑娘还是将这些不开心的事忘了才好。”
梅竹本来还在想着该如何劝何聪不要伤心,倒是反过来被他一劝,登时傻了,她愣愣地瞧着何聪,傻乎乎地道:“啊?”
何聪见她睁着圆圆的水灵灵的眼睛,微张着小嘴,惊讶之极的模样,稚嫩的样子很是可爱,不由又多说了一句:“想来她有那种行为是从未将夫人放在心上,更不要说是别人了,未免落得自己伤心,还是早些放下比较好。”一句话说出来,自己和分不清是在劝梅竹还是在自嘲了。
梅竹傻愣愣地看着他,等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觉得意外,她奇怪道:“你不是对梅兰……你不伤心吗?”
何聪一愣,有些难堪地笑笑:“她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梅竹立即摆手:“不,没……她不怎么和我说话的,我是……”
何聪脸色微红,他将水杯捧在手里,道:“原来这么明显,你都看出来啦?”
梅竹闻言便有些无所适从,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使劲摆弄那个小药瓶,一时间万籁俱寂,小小的房间里无人说话。
还是何聪沉稳一些,他对梅竹道:“多谢梅竹姑娘过来看我,天色已晚,姑娘还是早些回去吧。”
梅竹迅速回神,瞬间红了脸,刚要往外跑,想起药还没给他,便又跑了回来,把药放在他床头,瞥见他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就将茶壶也拎了过来,对他道:“那你先歇着,明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也不能何聪回答,便跑了出去。
何聪对着空空的房间发呆,以前他满眼都是梅兰,梅竹他也经常见,却从来不曾多看一眼。想到这,他不由又是自嘲一笑,果然情爱迷人眼,现在放开了,倒发现别人的好处了。
相府终于恢复了平静安宁,凌云回来后曾和凌夫人一起去看望过宁氏,她的状况并没有太多好转,太医说可能下面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中风对寿命也有所影响。
凌云心中暗暗叹气,但心思已经渐渐放开不那么纠结了,对于她和宁氏来说,或许这是比较好的办法,日后再也不用担心对方在后面对付自己了。
荣贵妃也曾召见过凌云一次,两人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些信息,才一起去拜见太后。太后自从宁玉嫁往拖雷之后,便真的一心礼佛,再不问朝事了。凌云曾问过君牧野是否能和拖雷取得联系,看看宁玉过得如何,不管怎样,她既然是去和亲的,就要起到一定作用,不能把她嫁过去就算完了。
君牧野说他会试试看,凌云心里担忧,却也没有明言,按照宁玉的性子,若是识时务还好,若是还像在宁朝一般任性妄为,怕是不会有好结果,希望她能够放聪明一点。
渐渐地,便进入了金秋九月,慕容一直在城南郊区住着,凌云曾给他送过几封信,请他来府中走动,都被他拒绝了,想来也是怕同君牧野相对无言吧。凌云晚上问过君牧野是否想见他,君牧野答:“我暂时不能与他父子相称,见了也是徒增伤感,知道彼此过得好即可,等日后有了机会,再见不迟。”
凌云无奈,她偷偷地同凌夫人道过此事,凌夫人也是直叹气,这事也只有一直拖着。倒是宫里有了动静,卧床数月的皇帝终于有了消息,撑了这么几个月,皇帝终于撑不下去,病情持续恶化,不时便有被感染的宫人身亡的消息传到前朝,小太子宁远与君牧野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凝重,大臣心里也是喜忧参半。这么不着调的皇帝如果没了也算是一大幸事,但太子还小,皇帝驾崩,本以为终于要安稳下来的国家可能又要乱一段时间了。但再一想,南北两边都已经平定,国内也刚刚经历一场丰收,想来这一关当是不难过。
于是,文武百官开始明里暗里提醒君牧野别忘记请皇帝留遗诏,大臣们对君牧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他们可不想到时候宁朝变天姓君。虽然君牧野是个有能力的人,但宁朝已经折腾不起,因此,大家心里只能暗中对君牧野说声对不起,一心要小太子即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