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家破人亡,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惊一乍,根本不像顾桦承那样的肆意妄为。
当初,顾桦承的师父不是没有动过直接收了扶桑的心思,只是看着顾桦承,又觉得让顾桦承开门立宗,或许能让顾桦承的脾气有所收敛。
当真不知道是顾桦承的脾气太过于肆意,还是应当说是说师祖的想法太过天真。
那时候顾桦承未及弱冠,就收徒弟的话,着实不能算是合乎常理,于是扶桑跟在顾桦承身边,就像是一个大哥哥带着一个弟弟似的。
可顾桦承这个哥哥做的却十分的不称职。
带着扶桑出去采集草药,回来的时候,扶桑身上都是一道道被荆棘划出来的口子。偏生顾桦承还觉得全是因为扶桑太笨了,连路都看不好。
师祖只问顾桦承一句话:“你可曾回头看过扶桑是不是好好的跟着你?”
顾桦承没有说话。
再后来,就是顾桦承带着扶桑去找泉水,回去后,扶桑身上的衣服就没有一处是干的。
那时候的玉娇娘对扶桑也是爱理不理的,毕竟,在没有扶桑之前,能够跟着顾桦承走来走去的,从来都只有她玉娇娘一人而已。
顾桦承说了一会儿,九娘忍不住插了一句:“是师祖打得你吗?”
顾桦承伸手将九娘搂进自己怀里,嗅着九娘的发香摇头:“不是,师父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连大声斥责我们都不会,才不会打我呢。”
打顾桦承的,如今说起来,不过是个陌生人,却在当时,对顾桦承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当初顾桦承酿酒,从来不会顾及扶桑在做什么,都是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的。可是扶桑却跟着顾桦承死心塌地的很。
顾桦承头一次去墨城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又心高气傲,哪里会照顾人的。扶桑在半路就开始发热,却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一直到了墨城。
被人发现的时候,顾桦承还在另一间屋子里弄酒弄得起兴。
“你知道一群人围着你指责你说的你一文不值的时候,那种头都抬不起来的感觉吗?”顾桦承搂着九娘轻声问,“那时候,我第一次发现,酿酒再厉害,再有天赋又有什么用呢?”
九娘靠在顾桦承怀里没有吭声,瞪了一会儿,没见顾桦承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九娘才抬头瞥了顾桦承一眼:“你对师兄那么不好,然后就被师兄揍了呀!”
“他敢!”顾桦承瞪了九娘一眼,伸手将床脚的一床薄被拽了过来,将九娘包裹严实了才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是一对夫妻看不下去了,带着扶桑看了郎中拿了药。回来的时候,顾桦承还是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从前人家都说要想成就大事,就要做到心外无物。可是当真心外无物了,却不见得会成功。
顾桦承站在扶桑的床前,看着扶桑因为发热而通红的脸颊,微微叹了口气。
他出去找到了那对夫妻,请他们将扶桑送回邺城,而顾桦承自己则独自去了北胡。
有些事儿,决定要做的,他是一定要做到的。北胡的迭梦草,他早就听说了许久,却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去一趟,如今,即便扶桑病了他依旧不愿意放弃。
到了北胡后……
“你就遇见那个姑娘了?”九娘又插嘴。
顾桦承隔着被子拍了九娘几下:“你还听不听了?”
九娘吐了吐舌头,伸手抱住顾桦承的胳膊讨好似得晃了晃,“我再也不多嘴了,师父你继续说吧。”
顾桦承又伸手捏了一回九娘的脸,这才算是完事儿。
看着九娘微微眯起眼来,一副享受的模样,顾桦承顿了顿,突然改了话题:“明日我陪你去做几件衣裳吧?”
“好好的做什么衣裳?”九娘翻了个白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顾桦承怀里蹭了蹭,“你继续说啊。”
顾桦承轻笑:“你倒是当成故事听得带劲。”
“可不就是得当成故事听,难不成过去这么久了,师父还要时常拿出来翻腾一遍,还打算记着过个生生世世啊?”九娘翻了个白眼。
顾桦承却猛地一愣。
似乎之前,自己当真没有这样想过,过去了,那些往事就皆成了故事,而不必在心心念念着不肯忘却了吗?
顾桦承看着九娘,眉头渐渐舒展:“睡吧。”
“哪有你这样的!把人胃口吊的这样高,却说了一半就不再说的啊!”九娘不乐意,哼哼唧唧地又要爬起来。
顾桦承摇头,伸手将九娘摁了回去,无奈道:“好,我继续说。去了北胡后,被哑婆揍了一顿。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每次见了哑婆都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
九娘皱眉,觉得顾桦承这分明就是推辞,可是看着顾桦承的神情,似乎自己在耍赖的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