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果然迎来一场暴雨,这场暴雨不仅劈断了院中央的那颗椿树,更是导致那个闲置的阁楼严重漏水,陈嬷嬷么法,只好开了锁找人修补漏雨的天棚。
阁楼的门一打开,左丹青便准备跟着司冕进去看看,谁知却被陈嬷嬷拦了下来。
“侯爷和夫人还是先回吧,这里头的东西放的太久,落得到处是灰,莫要脏了二位主子的衣裳。”
陈嬷嬷的拒绝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司冕也不勉强,好在他已经叮嘱了岚叔手底下的人,到时候趁乱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岚叔也果真没让他失望,当天晚上,一个木匣就放在了司冕的桌案上。
“属下已经找了东西替换,他们最近应当发现不了。”他这一句话,算是给司冕吃下了定心丸,间接表明安老爷子的人也并未注意到此事。
“办的不错。”司冕非常满意,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要伸向木匣,却被左丹青抢先了一步。
灵巧的手指拿着一根银针,轻轻在锁眼里捅了几下,只听到“咔嚓”的一声,微微有些锈了的锁就这样轻巧的被打开,左丹青动作利落将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略微泛黄的卷轴。
左丹青同司冕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好奇,于是左丹青将画轴取出,小心翼翼的将其拉开,只见里面绘着的,赫然是女帝安瑕的画像。
只一眼,左丹青就觉得自己的呼吸不由得凝固起来,抓着画轴的手一松,“哐啷”一声,卷轴砸在了桌子上,将司冕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曾经见过这幅画?”司冕见到左丹青情绪不对,立刻追问。
左丹青抖了抖唇,却说不出话来。
“青青,你怎么了?”司冕不敢怠慢,连忙抓住她的手握紧在自己的掌心,柔声开口:“你的手怎么突然这么凉?你别不说话,回答我。”他的嗓音清润婉转,就这样钻入左丹青的耳中,仿佛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吸引了左丹青的注意。
茫然中的她蓦地回眸,正对上司冕灿若星辰的眼眸,在他瞳孔的深处,似乎有一个漩涡,让她情不自禁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这幅画……我没有见过,可是这笔法,我十分熟悉。”左丹青用力咬着唇,嘴里渐渐泛起了腥甜的味道,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
“熟悉?是谁的笔法?”司冕也面露困惑,忍不住追问。
左丹青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答道:“是我舅舅,也就是锦年的父亲。”
“怎么是他?”闻言,司冕顿时露出无比震惊的神情,抓着左丹青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收紧。
“我也不知道。”左丹青摇头,轻轻挣脱司冕又伸手将那幅画拾起,放在面前仔细观察。
“我舅舅他虽然自幼体弱,可是作画时运笔力道却是十足,我曾听外祖母说他有一次为了作一副画耗费了大半的心血,乃至于的完成之后就吐血不止……”说到此处,她葡萄般晶莹的手指移到画轴的衣角,在那里有一抹殷红,虽然有绿叶遮掩,却还是很刺目。
“你看着画中女子穿的是秋衫,落叶应当早就枯黄,我这舅舅恐是怕被人看到这血渍,才会特意绘制出这绿叶,将红色一起融成布景。”
司冕点头,觉得左丹青说的非常有道理,只是此事还是太过蹊跷,两个人相隔如此之远,到底是如何认识的?!
左丹青又将整幅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是出自应瀚呈的手笔无疑。
蓦地,脑海里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在辅国公府同外祖母的对话。
她那位突然失踪的舅母?!
心下猛地一沉,左丹青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直觉的后脊蓦地钻出一股冷意。
“青青?”司冕好听的声线又将她从游离的思绪唤了回来。
“你又想到什么了?”他一边追问,一边匆匆扫了眼画卷上的女子,那样的眉眼和身段,的确和女帝有着九成的相似的。
唯一不同的,是画中的女子嘴角轻扬,眉眼带笑,看起来非常的慈爱,跟他记忆里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叠。
“没……没什么。”左丹青摆了摆手,心如乱麻,如果真的如她所想,会不会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就也能解释为何应老夫人同安相国会是旧识了。
那锦年呢?难道会是惠昭的女儿?也不对啊,安瑕当年留在了南擎,根本没有机会同舅舅相识甚至结为连理。
那么……这画中之人,会是谁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