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爷,到了。”瘪三勒了勒马缰绳,马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廖泗安闻言挑开车帘向外张望,渝河村和盆底镇仿佛也没有多远,感觉就像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在渝河村,都是来往匆忙的行人和吆喝的小贩,难得见到这种清闲,而盆地镇这里却感觉只有两三只小猫,谈不上繁华,也说不上热闹。
这就是李壮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吗?算不上山清水秀,也不知道是否人杰地灵,反正就是这么他瞧不起眼的小地方,居然养出了这种傻大胆的人,还真是讽刺。
“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来日方长,都到这里来了,廖泗安自然不会不做点什么就走的。他已经好久没自己动过手,都不知道会不会有生疏感。只是那些被殃及到的人,不好意思,他的怜悯向来不多。
“是。”瘪三在跟着廖泗安之前,是个跑跑,在盆地镇也待过几个月,住所吃饭,自然比廖泗安这种头一次来的人熟悉。
挥手谢别了半路搭载的马车,杨柳缩了缩脖子,嘟囔道:“没有月亮可真黑啊。”
夜风渐凉,街上也鲜少有行人,只有营业的客栈和ji馆屋檐下还燃着灯笼。微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杨柳就去敲杨府的大门。
张文山支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半睡半醒,一来是气李家母子今天所说的话睡不着,二是担心杨柳。不知道是错过了还是没追上,他派出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杨柳根本就没出过盆地镇,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不过张文山现在最担心不是杨柳去了哪里,而是被迫去了哪里。若是离开,怎么会不声不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总觉得杨柳嫁了人,又没碍着谁的路,即便婆家的日子贫苦些,也不会有多大磨难和起伏。而现在呢,人生总是有那么多想不到。
“管家。”有人在张文山耳边轻声喊。
张文山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清楚,那人禁不住又大声喊了一声。
屋里的蜡烛爆了一个灯花。
张文山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来,看清来人,顿时瞪大眼睛喝道:“半夜三惊的,鬼叫什么?!”人吓人,吓死人,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那人觉得冤枉,不是你说一有杨柳的消息就马上告诉你的吗?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就噼里啪啦的遭了一顿说,早知道窝在热乎被窝里多好。
“小姐回来了。”
“哪个小姐?”张文山又坐下来,端起茶杯,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是三小姐,三小姐回来了。”那人赶紧补充道。
“找着啦?”张文山瞪大了眼,又赶紧摆摆手,“下去下去。”便三步并作两步跟在那人后面,要去接杨柳。吓得那人以为自己当了路,赶紧让到一边。
刚走了几步,就迎面和杨柳碰上,看见张文山出来,杨柳不好意思的说道:“张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把你吵醒。”
“没有没有,老奴觉少,睡得晚。”张文山忙道。
都说老年人,一到了年纪就觉少,杨柳也没特别注意过,也就没太在意张文山的话。关键是她现在也没心思在意,肚子饿啊。
“灶上有人吗?给我下碗面条吧。”第二句,杨柳就直奔主题。跟七八个人和行礼挤在一架马车里晃荡了几个时辰,杨柳早就是又累又饿。现在就想吃碗面,浑身都热乎。
那样的人家有什么好,他家小姐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张文山鼻子泛酸,认为他有负郭氏临终所托。以往杨柳在杨家的日子虽然不说太好,但若是王氏仁慈一些,也不会落到今天这种落魄的局面,他除了衣食上能稍微帮补一下,其他方面又帮不上什么忙。张文山有心想问两句,动了动嘴唇,却还是忍住了。杨柳好好的就好了,其它都不要紧,先让杨柳填饱肚子再说,可是遭罪了。
值夜的下人送来了热水,略略洗漱过后,人也暖和不少。看着端来的人参鸡汤,杨柳的动作顿了顿,还是什么都没说就接过喝了。杨家除了她,正经的主子都不在镇上,天高皇帝远,也并不表示张文山就能过上这种奢侈的生活,每到年节的时候还得把东西送到山城县,供那边花用打点。杨柳知道她到杨家吃的喝的每一分都是张文山自己掏钱补贴的,只是他从来没开口说过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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