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自幼失怙,或者她只是将对皇上的孺慕之情曲解了。皇上若好好地教导她,将来她自然便明白自己的糊涂之处。何必急在一时,将这不易的父女之情都断绝了呢?”碧落对皇帝一向只有招架之力。如今更是惶惶不安,只能勉强应对,只盼能劝得住皇帝,莫要叫章清多吃苦头。
“孺慕之情?将来?”皇帝冷哼了一声,忽然抬眼盯住了碧落,“这将来你有几分把握?你可能保证她将来能想得明白?”他目光凌厉,紧紧地盯着碧落。碧落脑中突地冒出了那老相士对章清的批语:“人字不去,心难出头”。她心下忐忑,不论是真话假话亦或是求饶的话,竟一句也不敢说。只是盯着桌上浓稠的墨汁,半晌才嚅嗫着:“皇上……”
“便是你能保证,朕也不愿冒这个险……”皇帝不待她说,轻哼道。他面无表情,双目瞪着碧落,手指不住地在桌上敲着。碧落心中大感畏惧,忽地听皇帝高声叫道:“丁有善,去请杏妃来,叫她即刻便来……”
丁有善在外面扬声应了,皇帝又叫道:“再把心儿……将章心诚也叫来,一并都叫来,朕有话说。”
“皇上,您这是……”碧落不晓得皇帝要做什么,大着胆子问道。皇帝瞧着她正要说话,忽然眉头一皱,嘴角不住地抽动,突地俯下了身去。碧落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桌上摊着一口鲜血,而皇帝的嘴角正挂着一丝血迹。
“常明侯……”碧落大惊失色,失声惊呼。她正待再叫其他人进来,皇帝却伸手揪住了她,他面上煞白,毫无血色,望着碧落缓缓摇了摇头。碧落顿时不敢再叫,只伸手扶住了皇帝。只见皇帝左手一翻,手间夹着三根梅花针,极快地在自己的“膻中”“期门”“巨阙”三个大穴上各扎了一针。
乔瑜至殿外进来,一见眼前的场景,忙掠到了皇帝身边。皇帝朝他摆了摆手,乔瑜见他面色渐渐缓和了过来,身上又已扎了三针,这才心下稍安。他上前扶住皇帝,面含疑窦,望着碧落。
碧落摇头,示意自己毫不知情。乔瑜低声道:“父皇,还是叫御医吧。”
“宫中御医那两下子,能顶什么用?”皇帝缓缓直起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着神
“将这里收拾了,莫要叫旁人看出来。”皇帝吩咐道。碧落连忙悄悄寻了软帕,擦干净了桌子上的血渍,又看见乔瑜已经将皇帝嘴边的血迹擦拭干净。除了面色仍有些苍白,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什么。
皇帝稍微恢复了些气力,这才抬起右手,指间仍是间夹着四根梅花针,扎到了“章门”“商曲”等四处穴位。他手势急如闪电,却又潇洒飘逸。若不是他适才吐了一口血,单只看这七朵银色梅花在他的青衫上微微颤动,长短不一,如寒梅风中摇摆,倒煞是好看。
“皇上,杏妃娘娘和章清都到了。”丁有善在外面通传。
“叫她们进来罢。”皇帝挥手取下了“膻中”等三个大穴的银针。他坐在桌前,下面的四根银针无人能看见,不知情的人见了,好似他一切如常,瞧不出什么异状。
杏妃和章清一前一后进了殿,见到碧落和乔瑜一左一右立在皇帝身边,她俩人都怔了一怔。章清倒未曾变样,可杏妃比起一个多月前碧落在乾极殿门口见她时,人消瘦了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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