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呢,去偏殿准备茶水的富阳却突然急冲冲跑了进来。他手里没有茶水,却是一头热汗的对着皇帝和李延年道:“圣上,王爷,贤王府急请了太医。”
他急匆匆说道:“说是常岭郡主得了急病,已经昏过去了……”
“什么!”皇帝一下子就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目光一转就朝着李延年看了过去。
李延年连问都没问,眨眼间就冲了出去。
皇帝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但凡是遇到李延玉的事情,李延年就没有哪次不急的失去理智的。他也不拦着对方,只是回问富阳道:“哪里报来的消息?”
富阳连头上的汗都不敢擦,只是躬着身子回道:“是步芳军的左路将军,人正在殿外候着呢。”
皇帝听了,也不觉得哪里可疑。贤王府附近确实有步芳军护卫着,那位左路将军,应该就是在贤王府那边轮值的。
“十七郎那边肯定急坏了,你去太医院传一下朕的口谕,叫他们务必要配合贤王回王府救治常岭郡主。”皇帝对富阳吩咐道:“也不知道延玉那边得的是什么病,就叫他们几个全都过去看一看吧。”
反正宫里除了一个孕妇和一个昏迷刚醒的郡主,也没旁的人要请医问药了。
富阳急忙应下,退到偏殿后便招来了两个心腹太监,带着他们去太医院宣皇帝的口谕。走出昭仁殿时,他看到原先站在殿下的左路将军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被李延年给带走了。他叹了一口气,又急匆匆往太医院赶。只是等他赶到太医院时,太医署的署官却道贤王早就将太医们给带走了。富阳也不意外,当面宣了皇帝的谕旨后,又急匆匆赶回到昭仁殿给皇帝复命。
而裹挟了太医的李延年已经在一队步芳军的护送下匆匆出了皇城。马蹄声一阵又一阵的在夜色中回荡,极少坐过马的太医们被颠的七荤八素,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去找顾西庭!”李延年在一处岔路口分了一小队人马出去,然后又火急火燎的往贤王府赶。天上没有月亮,星星却密集的好似碎裂的宝石,飞溅的到处都是。风呼呼从耳边刮过,冰冷的空气刺激的人格外清醒。
可李延年却什么理智都没了。
他只觉得路程太远,时间太长,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李延玉小时候的事情,心好似被烙铁来回的烫着,又痛又闷,急不可耐的就要从嗓子眼里往外跳。
直到他看到王府大门前的灯笼,看到那秩序井然的侍卫小队,那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稍微安生了一些。
李延年翻身下马,步芳军的侍卫们便立刻围了上来。见到是他,便又跳过他将目光放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除了李延年,所有的人都要接受侍卫们的盘查。
李延年大步往前走去,看着紧闭的王府大门心中十分焦躁,踹了两脚后才听里面有人问道:“谁人如此大胆?”
门子十分机警,明知道外面有侍卫守着,不可能有人过来踹门,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大声恐吓了一下。
李延年恶声恶气的回道:“是本王!”
心里好火,却又不能说门子做的不对。
“王爷?!”门子听到声音后,唰的一下子就将门给打开了,看到站在门口的果然是王爷,便惊讶的问道:“小的收到消息说,王爷您今日不回来了啊……”
一边说一边又看向王府门口正被众多侍卫搜查着的太医们,眼中颇为好奇。
李延年突然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若李延玉真的出了事,怎么王府里却如此的安静?他不禁回头看向那个左路将军,却见对方早已没了踪迹。
就好像有人往他脑袋上重重击了一下,理智回炉后,李延年才觉得自己被人耍了。一种夹着滔天愤怒的羞辱腾地一下就从头顶燃起,他转头,咬牙问那门子道:“郡主呢?”
门子和李延年离的很近,感受到对方的怒火后,身子忍不住就抖了一下,愈发恭敬的回话道:“郡主早已歇下。”
王爷不在,满府就这么一个主子,他还能不了解这主子的动态么。毫不夸张的说,哪怕郡主只是轻轻嘟囔一句,半柱香不到就能传遍整个贤王府。
不过准王妃又不在,郡主是极少开口的。
“郡主身体无恙?”李延年的声音愈发阴寒:“陈管家今日没传过太医上门?”
他越发确定自己是被耍了。
门子急忙摇头:“王爷,郡主康健的很呢。别说太医,就是郎中也没叫他们进来过啊。”
开玩笑,谁敢咀咒王爷的心肝宝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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