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小庶女的眼神,让她心底一直坚持的鄙视,有些动摇了,祈男黑曜石一般的眼珠,直盯在她脸上,那清冽眼神中透出凛然傲气,那高高昂起的小巧下巴,无一不在提醒郝妈妈,好狗不挡道,速速给本小姐让路!
于是郝妈妈让开了,身后的众丫鬟也情不自禁地让出条道来,祈男拖着湿漉漉的长裙,慢慢从人群中走过,走到五姨娘所在的竹辇跟前。
婆子们早将竹辇放下了,没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多出哪怕一分力气,若不是有艳香一人扶住那东西,五姨娘早滚落到地上水里去了
一见伸手,玉梭也立刻跟上了她,二人协力将五姨娘扶了下来,锦芳整个人如烂泥一样,既无知觉,也无力气,只管摊在祈男和玉梭的手上。
到底人小力微,祈男立刻觉得力有不逮,好在玉梭大她几岁,比她有劲,竭力将五姨娘向自己身边拽了拽,多少减轻了祈男的负担。
金香和艳香也就随即上前,四人合力将锦芳连拖带抱,挪了出来。
郝妈妈连着玳瑁,并太太房里众多下人,幸灾乐祸地袖手看着,个个皆面浮冷笑。
祈男只作看不见,她现在一心只想将锦芳拖回房里,再好好问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容易将人带回到院门口,祈男已是又汗又水,浑身尽湿了,几个丫鬟也是一样,狼狈不堪,不成人形。
“好了,郝妈妈,咱们的事也算了了,真正是**烦一桩!不过从今往后,咱们也可少往这臻妙院走了,倒也比从前省了许多麻烦!”玳瑁带笑对郝妈妈道,语气中全是不屑。
郝妈妈会意,配合地笑回道:“可不是?早就不想来了,到底上天有好生之德,一日总撞着恁瘟死鬼小奶奶儿们,把人魂也走出了,现在可不是好了?!”
臻妙院的大小丫鬟们听得脖颈后头都气出火来了,有多事又不知近情的正要回嘴,祈男冷如冰霜的声音即刻传来:“姨娘不好,正要静养!快将院门关了,免得听见些不干不净的声音,搅得人心烦!”
话音未落,玉梭极默契地就将院门,咣当一声,合了个严丝合缝。
郝妈妈气得打迭,刚要回嘴,玳瑁拉住了她,冷笑道:“让她嘴头上且逞些能去!妈妈也是知道的,现在的情势下,且看她还得得意几天!”
郝妈妈释然,也就笑了:“可不是?还是姑娘看得清楚!今儿过了,还有明儿
,明儿过了,还有将来呢!不信就一辈子不出这个臻妙院?若真如此,倒是太太和咱们的造化了!”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
隔着院门,金香艳香几没将牙咬碎了。
祈男并不理会,进门之后,锦芳便由丫鬟们接了过去,玉梭赶紧拖着她去了自己屋里净房,沐浴换衣。
好容易整理清净,换上干爽的家常杏黄缎面底子红白花卉刺绣交领长袄,并一条葱黄绫十二幅湘裙,祈男急匆匆催着玉梭快将裙子系好,要赶去看五姨娘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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