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字,将月容本已绷到极处的心弦上又重重压上块大石,是啊,人家怀胎自己也怀胎,怎么这一胎就这么不顺利?
不过要真是个哥儿,就不顺也甘心了!
只要能,平平安安地生他下来。。。
月容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肚子疼得愈发厉害起来,一向镇定有序如她,也慌了手脚,尤其从身下流出来的那道血线,令她简直僵木无措,一时想要起身,一时又觉得应该坐下不动,思来想去,身子不曾动一下,眼泪却淌了出来。
祈缨听说请太医,心里到底安定了些,也知道自己再做不了什么,只得重回月容身边,紧紧拉住她的手,替她将满头满脸的汗和泪拭了, 又轻轻安慰她:“姨娘安些心,已请了太医,姨娘放心,一定无事!”
太太冷冷一笑,丢下众人,径直站起来,走到里间门口,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对祈缨道:“既然请了太医,怎么还不回自己院里去?一会太医来了,又寻不到人,怎么诊脉呢?!”
祈缨大惊:“太太,怎么太医不是到这里来么?姨娘这样,一步路也走不得,如何能回得去?”
太太怒极:“这是什么道理!”她直直走到祈缨跟前,居高临下看着母女二人:“你二人疯了不成!”
祈缨且没明白过来,金珠早陪太太走上前来,口中鄙夷又冷漠地道:“姨娘若是有个不好,这便是一劫!血光之祸,岂可惹在太太屋里!你们敢也是昏了头,这点子道理不懂?姨娘罢了,六小姐你是读过列女传,闺律的,难不成还要太太明说出来?!”
祈缨立刻瘫倒在地,哭求太太不止,可太太竟不理会,转头就向里间走去,边走边道:“金珠,你叫几个人,抬二娘回去就是了!”
金珠脆生生地应了,狞笑地看向月容:“二姨娘,请吧!”
祈男有些看不下去了,天生爱打抱不平的脾气上来了,正要开口,玉梭又从她背后紧拉一把:“小姐,别惹事,太太都走了,咱们也走吧!”
祈男不肯,这事弄不好就是一条,不,两条人命哪!
她不理会玉梭,将后背衣服从对方手里挣脱出来,正欲追着太太里间,再好好求求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似的杵到了她面前:
“你少管!”
原来是锦芳。
“姨娘你别挡着我,没见二娘那样?还能走动得了?这不是逼着人出事么?”祈男压低了声音,依旧不肯就范。
“你管得了么你?”锦芳亦将声音压得低低地:“太太下定了决心的事,别说是你,就老爷只怕也难!才你不是也见了,谁说得有用?还不趁早离了这里!”
锦芳和玉梭二人连拉带拽,总算将祈男拖出了太太院里。小姐姨娘们也都纷纷出来,只留下哭声震天的祈缨,和暗自垂泪的月容。
站上游廊,祈男尤其气呼呼地,祈鸾从她身边走过,口中轻笑道:“九妹妹一向心善,这回可是又要出手相助了?我劝妹妹一句,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平白无故地,再惹得太太越发动了气,二姨娘可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众姨娘小姐一片嘻嘻笑声,从祈男锦芳身边,抽身而过。
祈男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过后玉梭好说歹说,总算才将她说得回过魂来。
“我就是不懂了,大家 一条船上的人,何苦整天斗得你死我活?”祈男一边慢吞吞地向回走,一边只是不服:“今儿二姨娘如此,明儿就有可能落到其他姨娘身上,”她瞥了锦芳一眼:“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不趁此积德?”
锦芳红了脸, 嘴里强辨道:“你做好人,可也得有那个本事不是?说了太太就一定听么?到时候没救下人家,倒将自己绕进去了,那才是何苦呢!”
祈男不说话了,心里始终觉得很不舒服。
走到岔路口,锦芳已领着玉梭向臻妙院行去,祈男却突然立下脚步,停在了原地。
“你这丫头又抽什么疯?”锦芳不耐地道:“黑天白夜你只是不肯回去是不是?”
祈男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其住口,然后一个人默默听了半天,突然向前一步,送她们回来打着灯笼的婆子唬了一大跳,细看之下才发觉,原来祈男手里抓住个半大的小厮。
“怎么鬼鬼祟祟的!什么人?!”婆子喝住小厮,祈男丢了手,冷眼看去。
“我认得你,”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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