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低了头,默不作声,心想这两搅屎棍怎么还不去死?
“回夫人的话,”齐妈妈凑近上前来:“宋大爷来了.。”
在座各位皆吃了一惊,除了祈男,不由得个个面浮喜色。
“快快,”苏二太太不必看宋夫人眼色也知如何行事:“宋大爷在哪儿呢?快请了上来!”
齐妈妈回道:“宋大爷人在竹桥上呢,说只怕这里小姐们不便,因此先让奴才上来回禀一声。”
苏二太太咯咯笑对宋夫人道:“到底是大家公子,知书识礼的,竟比我想得还周到!苏家与宋家向有通房之好,又何需避讳?齐妈妈,楼下小姐们处安置下一座屏风,这样想也就罢了,快请了宋大爷上来吧!”
玉梭紧贴在祈男身后,明显身上筛糠似的。
祈男趁众人忙乱,暗中拉过玉梭的右手,紧紧攥于自己手中:“别怕,”她眼望轩外,口中低语:“有我呢!”
该怕的是那个人才对!
玉梭强作镇定,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心慌得不知怎么样才好,以至于宋玦上来时,她连头也不敢头,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祈男貌似平静地站在苏二太太身后,粉脸上失了大半的血色,嘴唇紧紧抿出一道弧线,可呼吸却十分匀称,胸口起伏得十分正常,一派端庄大方。
宋玦脚尖踩上顶层时,第一眼就看见了祈男,还有她冷若冰霜的一双幽眸。
祈男只觉得宋玦的眼神冰刀一般从自己脸上划过,唇边若有似无的笑,那笑却是刀尖上的寒芒,带着不动声色的犀利。
祈男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畏惧从不是她的第一选择,遇强愈强,才是她天然本性。
玉梭瞬间觉得自己右手一紧,疼得她紧咬下唇,情不自禁抬头看了下祈男,这才发觉,自己的小姐竟然在微笑!
祈男浅浅笑起,眉梢眼角盈盈一弯,竟然是俏皮可爱的弧度,原来宋玦已到了眼前,正弯腰对她行礼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敬我一尺,我自然要还你一丈!
“宋大爷实在多礼,小女子受之有愧!”祈男不退反进,愈发向前一步,几乎要与宋玦紧贴着脸了:“只不知宋大爷哪儿来的好兴致,戏都唱完了,怎么才到?”
宋玦愣了一下,愈发眯起了笑眼。这小女子好大的胆子!这是在暗示,自己到此另有图谋么?
宋夫人什么也听不懂,反正只要自己儿子到了跟前,她就心满意足了,私心里还以为,宋玦不会是想通了,过来说要跟自己回城外别院里去了吧?
“在下本意不在看戏,总觉得又吵又闹,因此待此时才来,方合我心意。”
宋夫人拉起自己儿子的手来,她希望谈话的重心在自己身上,而不是什么别人家的小姐。
“才我对你说的话你可想明白了?”宋夫人开口就是这句。
宋玦胸有成竹,含笑温柔地劝道:“母亲的心,儿子岂不体量?只希母亲再容儿子二日,二日之后,儿子必回别院,好给母亲一个交代!”
宋夫人喜出望外,立刻眉眼间盈满了笑意,情不自禁连拍几下宋玦的手道:“这不好了?这不好了?”
苏二太太趁机恭维:“也是宋夫人福气,看宋大爷如此孝顺,可比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强多了!”
这也就是对着宋夫人才说的话,平日里那两个不成器的,可是事事皆对,在太太这里无所不为的。
祈男面无表情,宋玦也不看她。
来得快,去得更快,宋玦说完几句便又退了下去,夫人太太奶奶们个个都上前来,向宋夫人道贺,又说果然宋家教养是好的,儿子如此孝敬,母亲如何说便如何行,难得难得。
宋夫人自是喜不自禁,面拂春风,整个人也比刚才和蔼许多:“哪里哪里,诸位不过是笑话我罢了,不过虽如此说,我倒不是自夸,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若宽了自是不好,若管得太紧,却也怕弄巧成拙。”
这话一出口,苏二太太第一个就附和不已。
玉梭见宋玦走了,如获大赦,身体逐渐恢复正常,口中也说得了话了,趁众人都簇拥在宋夫人那边,她低低地问着祈男:“小姐,你说宋大爷他,没看出什么漏处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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