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雅瞪着陈娴雅,先是小脸泛白,突然又血色上涌,终于激动了,“姐姐凭什么说我不配姓陈?父亲病卧在床,母亲就不说了,姐姐又去看过父亲几回?又去喂过父亲几回药,几碗粥?全是红颜红如两个在照顾,她们照顾得再好都得被母亲责骂。更可恨的是你们自己不去照顾父亲就罢了,你们竟然还拦着我们去,扬州最出名的郎中是黄老太医,母亲为何从来不请?说的是用一千两银子买的百年灵芝,结果父亲吃的是什么你们两母女最清楚,你们还敢说你们不是想要父亲死?”
陈淑雅喘了一口气,生怕陈娴雅不许她说似的,立刻又吼道:“两位姨太太怎么说都是父亲的人,母亲问都不问父亲便将她们赶了,说明你们心里根本就不想让父亲的病好起来。这里是陈家的祖宅,就算是没了田庄铺子,就凭母亲从盛家算计来的黑心钱财也不至于要变卖唯一的祖产,母亲将所有的银子攥在手里想做什么?是不是想搬去京城后再将父亲害死,只留下你们两母女逍遥自在?”
陈娴雅用手托着下巴,一字不落地倾听着陈淑雅的控诉,果然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看事情,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论。最重要的是陈淑雅的话相当犀利,还挑不出一丝儿错,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陈淑雅见陈娴雅无动于衷,竟然还有些走神的模样更加愤怒,“你们两母女要去京城过好日子,你们只管去,但是要将父亲留下。父亲并非只有你一个女儿,父亲还有正经的姨太太,如果母亲一定要卖这宅子,我们便去请族长出面来评理!”
“我们?你说的‘我们’,除了你,还有谁?”陈娴雅冷不防问道。
陈淑雅不假思索地叫道:“当然是两位姨太太,红颜红如,还有琉翠姑娘和忠心为主的王管事!”
一旁的四惠惊“啊”一声,又赶紧悟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是被陈淑雅话里的“琉翠”两个字吓得。
陈娴雅冷笑着看了一眼陈淑雅与四惠,“现在我改主意了,四惠去服侍二小姐,水仙还是回我身边办事吧。”
四惠含泪应道:“是,大小姐,奴婢以我爹娘起誓,即日起不出怡趣院半步,谁来也不见,直到 ……,直到大小姐的事情办妥为止。”
“你自己明白就好!”陈娴雅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对手强大不要紧,怕的是己方有叛徒或者拖后腿的,四惠主动要求禁足是最明智的选择。
陈淑雅也傻了,突然醒悟自己方才被陈娴雅一激,竟然将不能说的也说了出来,这可怎么办?陈淑雅转念又一想,说了便说了罢,自己本来也觉得要从歹毒的邵氏母女手中救出可怜的父亲,最好的法子便是求助陈氏族长,却不应该是姨太太与王管事他们想出的法子,劫人劫财可不是小事,一不小心,那是要用人命来填的。可恨的是姨太太等人不但不听她的,王管事还让彩云盯着她,不让她去见族长,更不让她乱说话,还逼她认两位姨太太为母,与他们一起带着父亲出府,然后请族长出面赶邵氏母女出族。
“姐姐真卑鄙,竟然套我的话,我虽然不赞同他们的做法,但也不会出卖他们!”陈淑雅咬牙道。
陈娴雅笑出声来,“妹妹既然说我卑鄙,那我便卑鄙给妹妹看。妹妹很心疼父亲吧?很不巧妹妹方才又告诉我,王福生几个可能想利用父亲玩阴谋诡计,因此我决定等会子便将父亲搬到园子东北角的冷月楼去,那里楼高风大,还视野开阔,下面再多请些护院看着,管教那些想打父亲主意的人有来无回。只是这样一来,父亲可就再没有美人儿给他喂饭灌药,任他掐捏了。妹妹孝心可嘉,还抱怨母亲不给妹妹机会做孝女,所以姐姐从今日起便成全妹妹,让妹妹亲自照顾父亲。”
“你……,”陈淑雅指着陈娴雅说不出话来。“那冷月楼四面透风,如何住得人?”
“妹妹还是先养足精神,等会儿好照顾父亲。两位郭妈妈扶好二妹妹,随我去见父亲大人。”陈娴雅站起来便往外走,水仙与阿媚也紧随而去。
推开陈寿源的病房,一股臊臭味迎面扑来,陈娴雅侧开身子,对陈淑雅说道:“现在再没有人阻止妹妹行孝,妹妹快进去!”
陈淑雅苍白着小脸,紧咬着下唇,慢慢走了进去,陈寿源听到响声,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门口,见是陈娴雅两姐妹,突然激动起来,嘴角不停地抽搐,口水成串地往下淌,喉咙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可怕声音。
“父亲的口水湿透了衣襟,妹妹应该去拿湿帕子给父亲擦干净才是!”陈娴雅在一旁操着手冷冷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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