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说,那日之事,不单是东胤单方面的诡计?”
“不然你以为,他百年前能封印无尤,百年后居然无还手之力?怎么可能。而且,萧奚奚,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他不是一心求死,他必然有他的打算。之前没告诉你,是不想给你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
白重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让你痛苦了一年,折磨了一年,并不是故意的,从现在起,你可以开始期待重逢的那天了。”
……
“奚奚,我们走吧。”白绮小小的身子坐在高头大马上,竟然毫无违和感,小小的手捏着马缰,对着萧奚奚甜甜地笑道。
萧奚奚点点头,‘你也不要逞强,有什么难处要说。‘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缭绕心头,这次去南缅,绝对不会像当初去东胤那般顺利。尽管她上次是一个人,而这次连白重烟都陪着她。
未知的,总是可怕的。萧奚奚暗嘲自己,这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了吗?
“吱吱--吱!”银雷大人坐在白重烟身前对着萧奚奚呲牙咧嘴,一人一兽共乘一匹,竟然也很和谐。原本它是‘友善‘地拽着一匹狼来做坐骑,被众人一直否决了……银雷大人在三人之中犹豫了半秒钟,就投靠了白重烟的怀抱。
它大人自从上了就玉乘一直神‘鼠‘见首不见尾,时不时就不知蹿到哪片林子里去称王称霸,倒是过得无比潇洒肆意,体重又是一路飙升,现在整个儿看起来就是个球,三围非常一致地--68,68,和68。
萧奚奚回头望了一眼玉乘依旧宏伟壮丽的台阶,仙云缭绕的山巅……
‘驾!--!‘娇叱清脆,一骑绝尘,当先冲出。
※※※
北齐。
荣光阁的大厅内早已备好宴席,众大臣依次落座。见昌源帝和两位皇子出现,均出席叩拜。
赫连警此时又挂上了那副浪.荡模样,胡乱应了几句,便就昌源帝左手边的首席落座,径自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众臣或是暗中唏嘘,或是不屑一顾,碍于帝王的纵容态度,只能沉默。歌功颂德自不必细说。
赫连警一口饮尽杯中酒,眼前妖娆妩媚的舞娘,口中香醇的琼浆玉液,都冲不散满溢而出的郁结之情。心脏好像被一只粗砺的大掌反复揉捏。
“王爷,妾身仰慕将军风姿已久,容妾身敬将军一杯。”香风扑面,娇躯轻倚。赫连警拥住舞娘,就着怀中的手饮尽杯中酒,多情的桃花眼似眯未眯,笑得好不妖娆。
直晃得怀里的美娇娘如化春漪,姐妹们暗地都说大皇子英挺俊俏,她偏就看赫连警恍若天人,男人,竟也可以生得这般祸国殃民,看着他丝毫生不出嫉妒,只想将最好的东西都堆在他脚下。但她只是最卑贱的舞娘,要不是她用尽了手段,今日也不会有机会入得了这场筵席。
哪怕只是近瞧他一眼,她也满足了,想不到他……居然抱着自己。
昌源帝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存心要醉死的赫连警这边,眸底如一汪深潭,辨不清颜色。
赫连警搂着舞娘,手上动作愈加放肆。薄唇轻抿,似是满足的勾着嘴角。
“王爷……”女子含羞带怯的轻抵着男人靠近的脸,不好悖了男人的意思,又顾及殿内诸多的人。心中升起一股热潮,环顾四周觥筹交错,歌舞正盛。所有人都忙着对皇帝献殷勤,唯独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毫不在乎的饮着自己手中的酒,清潋的眸子里盛满了情意,好像自己就合该与他这般恣情纵意,舞娘乱了心神,伸手环住赫连警的脖子,将羞红的脸颊偎进男子的怀抱。
赫连警拥着舞娘霍然起身,向着昌源帝点了个头,也没说什么,径自离开了偏殿。
昌源帝望了一眼赫连警的背影,这个儿子真是像极了他母妃,这般年纪就已难掩溢彩。
“阿警真是长大了啊。”年迈的帝王心内暗暗感慨。
这边赫连警出了偏殿,眼眸里冷意清晰,唇角却慢慢绽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弧度完美,完美得像精确地刻上去似的。
他松开了舞娘。女子抬头不解的望着赫连警,一脸的蜜意缱绻。待看情男子清亮的目光,便敛了情意退开一步。她自知身为这样的女子,游走在王权嫌贵之中,说到底也无非是想找个最好的契机讨个外室罢了。假戏真做或者逢场作戏于她来说,见的太多,自然也不需赫连警多解释。
“奴家退下了。”女子盈盈拜了一下,不住地拿眼角瞥着赫连警,见他始终没反应,轻咬朱唇,眼前这人桃灼夭夭,明润如玉,公子无双……她的心不住地轻颤,跃动着……等待着……然而他就是那么笑着,那笑意里似乎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没有。
舞娘不甘不愿地扭头自行寻了路离去。
赫连警一人独立高阶之上,漫无目的地看着远方。
天边日色将垂,如锦晚霞甚是艳丽,映的男子颜如玉刻,身姿卓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