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在太阳和月亮照耀之下,江河湖海流经过的,大地上之上生活的臣民啊,你们遵从伟大的上国,就像是最忠贞的小妾,侍奉自己的夫,自己的父一样,谦卑而恭顺,“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汉臣妾”
美索不达米亚出土文物——阿拉米、波斯、汉文三种字体勒纪的唐式铁碑,及其疏注译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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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达城中,高耸如林的宣礼塔,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听到晨起晚归的祷礼声了。
几门粗身管的臼炮,被放在特制的炮车上,沿着呼罗珊门和伊朗门之间的中央大道石板路面,缓慢的拉到相当靠近的射程,调整好标表和射界,用长杆填入棉布包的药柄和弹丸,随着重重的管身后错,一颗炮弹飞舞着,打在内城伊朗门的金色包边上,崩下一片砖石来,这像是一个信号,又像是一个征兆,城头上的新月旗倒了下来,一阵突发短促的嘶喊声和惨叫之后,一些血淋淋的尸体被抛下来。
城门突然被从内部打开了,一名中年的副将带着部下出城投降了,这些军人放下武器,双手高举着跪伏在城门两侧。
任由集结在城门前的唐军将士越过身边,山呼海啸这着冲进内城去,然后与赶来的守军,厮杀成一片。
虽然阿拔斯王朝的最后关头,并不缺乏忠臣良将,但是什叶派毕竟是穆斯林世界的最大派系之一,特别是对于巴比伦尼亚这片土地来说,哪怕幸存的军队和禁宫卫士之中,也有无可避免的存在。
而他们很多人的家人都还沦陷在外城之中,这无疑是一个极为给力的筹码和突破口。
愈演愈烈的怒吼厮杀声中,代表赛里斯人的红旗,很快就在城头上竖立起来,而作为城中守军反扑的叫喊声,却似乎正在向内城远去。
“什叶派的兄弟姐妹们,会感谢你今天为他们所做的一切。。”
一名资深的伊玛目,对着陪同出来的副将,宽慰道。
“我们将建立起自己所属的地方政权,你和你的部下,将是我们的第一任军事长官。。”
当然,这位伊玛目没有继续说出来的是,那些赛里斯人许诺他们的地方自治领,是一个由各级什叶派神职人员为主导的政权,治下的大部分职位和权利,将有他们组成的会议来决定和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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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内城的易手,好消息似乎接踵而来,伊朗高原的伊斯法罕粮台,送来了两则大后方通报,一则是,应我之求,来自国中的大批书籍,已经送到了西键城的岭西大学堂,这批书籍分作经史子集杂学五部,七百多门类,六十万卷,二百三十万册,光是运送的马车就达到了上千俩,要动用两个营的骑兵,才能满足沿途护送的需要。
这批书,其中有少量是朝廷以教化域外为名赏赐的,还有部分是西征带来的各种利益团体捐献的,而剩下的大部分,则是很早开始从两京的各大书坊和印局里分批次开始印制的,随同而来的还有配套的书版和各色活字。
当然,其中相当部分,是动用了我作为内枢密使的特权和影响力,才得以刊印完成的。
有了这批国内书籍作为基础,再加上当地翻印和拓录补充的,只要培养出足够数量粗浅识字的人群,基本可以满足新征之土上,光带军府屯庄的基本民族认知和传统教育需求。
就不知道后世会不会有所谓黄汉主义的激进分子,挑出来指责我造成了华夏民族的知识流失之类的云云。
一则是北天竺经略府夏收已经完成,粮草杂色三十四万石已经发运到了西键城,随同一起抵达的还有数万口天竺土奴,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适龄的男女青年,目前这批土奴已经抵达宁远,不日将前往河中地区,最终到达伊朗高原安置的大概有一万多人。
这只是第一批的尝试,如果成功的话,之后还会有若干个批次,前后预计约有二三十万口的规模虽然让这些生活在低纬度热带和ya热带的天竺人,到高纬度的温带地区生活,肯定没那么容易适应,其中会死掉多少不好说,但是起码从宁远到河中到呼罗珊-伊朗高原一线的各地劳动力紧缺,可以得到一定缓解了。
历史上多少征服者因为后力不继,而不得不黯然放弃已经唾手可得的成果,而让敌人绝地逢生或是拥有卷土重来的能力。
在这种良好心情的环绕下,我特地抽出时间参观了位于内城的皇家大图书馆。
负责陪同兼作向导的,则是当地著名医院的院长,景教徒朱尔吉斯,一位头带平折方巾,身穿黑色褶边大袍,留着大把花白胡子,他也是曼苏尔的医学顾问,现在则是城中景教徒推举出来的代表。
这时也是早期阿拉伯帝国的一种常态,由于崛起于沙漠中的阿拉比亚民族的文明底蕴有限,事实上国内那些诗歌、语言学、文学、数学、天文星象、医疗、工程师、高级工匠等职业和领域,都是由前朝沿袭下来的,那些其他信仰和民族的臣民为主。
皇家大图书馆里,无数层层叠叠盛放在石质和木板隔间里的大小卷轴,构成了一面面的扇形隔墙,大部分是羊皮和纸草,还有少量可在木版和金属片上的古籍。
其中只有很少的伊斯兰教相关的著作和典籍(语气诞生不过两三百年有关),大部分是其他民族和外国的作品,欧几里得到托勒密,从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在这里都可以找到他们的著作。
据说相当部分都是来自埃及的亚历山大大图书馆。
此外还有大量不知道用途的古物,希腊、埃及、波斯、乃至更久远巴比伦、苏美尔风格的饰物,像是博物馆一样陈列在空旷的穹顶之下,其中大部分来自阿拔斯王朝建立过程中的贡品和战利品,还有小部分则是通过商人,从各地收集而来的。
堆放着大量空白的羊皮纸和草纸版的,抄录大厅内,最多时可以容纳数百上千人同时工作,光是用来提供照明的集簇灯具,就多达数十座。
此外还有格局稍微小一些的研究院和翻译厅,一些类似炼金术实验室及其材料库房之类的存在,另一些,则是由舒适的软榻和波斯沙发组成的休息室。
四壁乃至穹顶上,用青金石和滇绿颜料彩绘出繁复的阿拉伯式蔓纹卷花,在墙柱和拱顶过渡的隔层之间,用金粉写上阿米尔文字的圣训教导。
其中最大最显目的正面一条,按照翻译就是“求知,哪怕远在中国”。
虽然只是一座皇家大图书馆,却代表了全国知识和学术成果和典藏的集大成者,已经很有些,后世那座大名鼎鼎作为学术研究,藏书兼翻译机构综合体的智慧宫的雏形,对阿拔斯王朝全国各地的宗教活动和理论研究,具有最终指导意义。
理论上说,只要掌握了这里的一切,从文化承载和历史传承上,消灭这个王朝的痕迹,就比较容易了。一个时区大部分文字记载,最后只剩下传说的王朝,基本是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的。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后世穆斯林那些自成体系,多层次的宗教学校还没有诞生,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大学也要等到十三世纪才诞生,发展信徒授予知识的类似的功能,都是由地区性的清真寺来承当,还没能形成系统的理论和制度。
那个时代,学术研究跟珠宝细工和其他手艺一样,被认为是独家经营的行业,是父子相传的。
因此此时的大多数理论学习,都是采取类似传统作坊学徒式的口传帮带制度,无论是效率还是成果都相当有限,直到数十年后第四代哈里发玛蒙,建立起智慧宫为名的最早一批教育机构,伊斯兰教才真正迎来走向理论成熟和鼎盛的时代,。
按照正常的历史,直到公元771年,才会有一位印度旅行家,曾将一篇天文学论文传入巴格达,这篇论文叫做《西德罕塔》,曼苏尔命令学者法萨里把这篇论文译成阿拉伯语,法萨里因此就成为伊斯兰教的第一个天文学家。
在此之前阿拉比亚人在沙漠里生活的年代,对于星辰虽然有着原始的崇拜,但是,他们对于星辰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科学研究。
包括欧几里得《几何学原理》在内一大批书籍,都是曼苏尔通过外交活动,从拜占庭皇帝应索取的。但是阿拉比亚人不懂希腊语,起初他们必须依靠他们的臣民替他们翻译,这些翻译人员,有犹太教徒,有异教徒,特别是景教徒。
这些叙利亚和亚述地区的景教徒,先从希腊语译成叙利亚语,再从叙利亚语译成阿拉伯语,最终完成了阿拉伯帝国对欧洲古典时代文化的吸收。
这也不由令人感慨,作为那位我连面都没来得及见,就迅速领便当,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曼殊尔”,我多少还有留有几分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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