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三、抽身而退

    瓦兰迪尔甚至毫不掩饰对已经慌神的刚铎官员问道：“梅兰迪尔的家人都在米城里面，一个不少吧？”

    连路过的几个矮人士兵都听出了刚铎王全家都难逃惩罚的命运，刚铎官员又怎会没有查觉？被十几个阿诺尔士兵暂时看守在当场的官员们一边庆幸有人溜去向瑟丹王报信了，一边眼睁睁看着人皇转身向联军区域走去。十几分钟后，人皇总算找到联军指挥中心——纳德王与撒克逊所在的营帐。

    与矮人王简单的问候之后，瓦兰迪尔迫不及待的叫撒克逊带他巡看情况，走出营帐前纳德叫住了他。

    “人类皇帝？你不看看联军计划吗？”虽然知道撒克逊会向人皇详细说明联军安排，纳德还是用单手将并不算太厚的联军计划递了过去。“看这个更容易找到问题。希望我的安排不会让你失望。”

    随着手中的薄本被接了过去，纳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几乎可以肯定，一出营帐人皇便会拉着撒克逊查看联军的细节，他还会询问自己的将军是否发现了问题。不过，以纳德的所知来看，精灵王亲手定制的联军计划虽然有一个巨大的隐患，但是此时只有撒克逊陪伴在侧的人皇发现不了隐患所在，他甚至还会认为这是包围军对他们的特殊照顾。

    这个问题就是四万矮人士兵将阿诺尔军团紧紧包围在中央位置，就连武器也以“防止士兵打闹间伤互伤”的借口由矮人将领统一管理。

    瑟丹使者加尔多到来的第二个晚上，看到计划中新增的“武器统一管理”条约，纳德就有点惊了。

    “出战士兵统一派发武器？导师，您这是要把人类军队圈得死死的啊，人皇会同意吗？”想到这份计划书还要对外号称是自己的作品，纳德擦了一把汗说道：“人皇不会一看完计划书就把酒倒我身上吧？”

    “被酒倒在身上不过去洗个澡罢了。你有四万兵，他才两万。他敢对你不敬，你只管上去抽他就是。又不像我必须顾及全族的看法。你怕他什么？”答非所问瑟兰迪尔不顾仪态的啃着刚铎平民区送来的水果，一如既往的回应了一个白眼后，继续埋头苦干。

    联军这么大的事可不能这么被导师忽悠了过去！纳德坚定的站在了精灵王面前，还非常有诚意的把放好了绸布的托盘端在了胸前。“他要是不同意，您不是也白做计划了吗？”

    长久以来的贵族熏陶果然让精灵王做不出直接拿袖子擦嘴的举止。虽然前一秒钟还在与杂果较劲，见到绸布的当时精灵王就回复了贵族精灵应有的姿态。慢条斯理的清洁了脸和手，精灵王正色说道：“他不会不同意——刚成年的人皇没有战斗经验，估计兵书也没有看过多少。他看不懂联军的奥妙，只会感谢我们将最好的位置留给他们，还会赞叹你的安排考虑周到。再说，这只为了顺利渡过刚开始的磨合期罢了，只进行一个月。”

    多种族联军，异族士兵私下起争议的事屡禁不止。即便是关系亲密的精灵与人类，也会因思想与行为存在一定的差异引发口舌之争，又何况是比较自我的矮人？以“防止内讧”的借口提出武器统一管理，瑟兰迪尔认为在瑟丹的周旋下，要让人皇同意不成问题。

    纳德直到现在都不通瑟丹王为什么突然插手包围军的事。他有些迟疑的说道：“贵族的瑟丹王几千年如一日不求任何回报的帮助西去的精灵，还抽身参与最后同盟战，品德方面堪称中州精灵之最。他还是中州目前最年长也是最睿智的精灵。以他的品德和远见来看，不可能不知道您这样安排是为了制约人皇。他为什么要同意您不让人皇好过？”

    为什么要同意？通过加尔多说服自己的理由，瑟兰迪尔猜测瑟丹的想法无非就是：“往大了说是保全正义的力量，往小了说是为了保全刚铎人民”。瑟兰迪尔并没有将不确定的信息告诉纳德，而是拍着他的肩说道：“瑟丹王的想法岂是你我能参透的？知道船王一定会促成联军即可。至于瑟丹王……还是不要背后议论最年长的精灵比较好。”

    “好吧。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就算人皇没有战斗经验看不出来联军的弊端，他手下的将领也看不出来吗？”纳德还是有些不确定，追着瑟兰迪尔问道：“真要同意了这个计划，他的兵就相当于受制于矮人了。”

    “他会不会同意联军计划是瑟丹王的事，你我都不用担心。”料准了这个计划正符合瑟丹“防止人类内战”的想法，瑟兰迪尔做得毫不手软。不过，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向纳德解释道：“你忘了咱们收到的消息？人皇只带了撒克逊将军过来。按原计划要一同前来的奥斯本将军，在出现前一晚摔断腿缺席了吗？”

    这个奥斯本还真是聪明！

    瑟兰迪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他几乎可以肯定亲历过“最后同盟”战役的奥斯本是故意摔断了腿。这个在七年战场上表现尚佳的战将或许是查觉到了人皇的真实目的，不愿伤害一脉相连的刚铎人；又或许猜到了这次出兵需要面临连他也无法解决的问题，达不到人皇的要求必然引来皇帝的暗恼；即然怎么做都会出错，索性用摔断腿的办法抽身而退。

    当然，临近出发时出了变故以至于打扰了原计划，也会引来人皇的喝斥和恼怒。但比起到达刚铎所需面对的后果，前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奥斯本果然是一个处事老道又有远见的将领。难怪瓦兰迪尔为了制服他，不得不强行把阿诺尔王国都没怎么出过的撒克逊抬到了与之同等的位置。看来这个撒克逊对于人皇来说，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纳德，撒克逊的履历你也见过了，说说你对他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