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马翻,或者是被长枪透体而死。
面对这般悍勇的敌人,刚刚因为孔长战死而激起一点同仇敌忾心理的匈奴汉国的骑士,那点可怜的勇气顿时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着。
看到自己战友爆发出的强悍战斗力,战场上的狂澜军无不士气大振,那西凉甲卫的重甲步军更是不动如山,齐齐发出一声怒吼:“杀敌——”
硬是把包围自己的一万匈奴汉国骑军杀得不敢寸进一步。
如此锋芒毕露的汉家儿郎,又有哪一个敌人敢于小觑!
~~~~~~~
“令狐总管,你可是答应安排我见过你们族长的,请尽快安排……这些乃是鄙商行的一点小小心意,请笑纳。”
令狐家的会客室内,李国一招手,一旁扮作大掌柜的费辰连忙小步走来,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只看那锦盒朱漆在外,金丝缠绕,更是用上好的沉香木所制,名贵华丽非常。
令狐远接过锦盒,打开一道缝,入眼处竟然是十数颗龙眼大小的珍珠,光华夺目之极。
令狐远手微微哆嗦了下,忙打开后拿起一颗仔细端详,只见这珍珠圆润非常,白净无暇,绝对是上好的海珠。
最难得的是,个个都是一般大小,这一盒珍珠,最少也是几十万钱,对方真是大手笔啊。
令狐远恋恋不舍的将珍珠放回盒子,却古驿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远不曾为几位做过什么事情,怎好受此大礼?”
那边李国忙道:“非也,总管先生肯帮我们求见族长大人,让我们能尽快卖掉这批蜀锦,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先生不必客气。”
令狐远见他这般恭谨,笑眯眯点点头,心下更是满意。
但心底却有些小觑这些益州来的商人:“我只不过是答应带你们去见族长,至于什么时候见,还不是我说了算,一群土鳖先着急把底牌亮出,还不是被我看穿,哈哈。”
眼看那几个益州商人一副恭敬的模样,还有这摆在桌面上珍珠,令狐远心底仅存的一丝怀疑已经完全烟消云散。
首先,对方的实力一定很雄厚。否则不会动辄就拿出几十万钱的东西做礼物;其次对方如此焦急,一定是着急用钱,否则以蜀锦之抢手,都是各个铺面争抢。他又怎么用如此讨好自己。
不过,令狐远也多少能理解对方焦急的心情,因为三万匹蜀锦数量着实巨大,一般商铺根本吃不下这么多货物,他们如果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筹集大量资金,除了找自己这样的大买家,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否则,一个个小铺面去买卖,送货、验货、结账,光这些时间卖光三万匹蜀锦没有两三个月根本不能。而且在一个城市内还不可能完全卖出去。毕竟小商家购买力有限。
所以。尽管有了对方的孝敬,但令狐远还是在窥探他们的蜀锦。
他本来就不是为了小利就会放弃大买卖的性格,小便宜他要占。大买卖他一样要独得,当然却不是开始那般无礼的模样。
他现在就要抓住对方急于筹钱的心理,尽量压制对方,好能从中取得更大的利益。
此刻,令狐远却认真道:“李老板,既然你们这蜀锦就在船上,什么时候能搬运道我们库房里来呢?”
李国一听,诧异道:“令狐总管,这是什么话?我们总要先见到贵族长大人,签订了买卖协议。交纳了款项,才好运来货物吧,怎么能先把货物送过来呢,难道您还需要验货?那您可以随我去码头,随便抽查检验!”
令狐远一听,面现不快,将那装着珍珠的锦盒放在几案上,一把推出,随后冷声道:“李老板,你当我们令狐氏是什么样的小门小户了?难道我们还会亏欠你的货款不成?我只是要看你是否诚心,如今看你太不诚心了!算了,既然李老板如此没有诚心,那这件事情我们也不必谈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但他的动作却很缓慢,眼角的余光也一直看着那一盒珍珠。
你珍珠价钱到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润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是绝对的珍品,将来是可以当传家宝留下来的。
若此刻真被那李老板拿回去,令狐远绝对会心疼的。
李国一看令狐远要走,却忙起身,追了上去,然后再次把那锦盒拿起,硬塞进令狐远手中,诚恳道:“总管先生误会了,并非我们不相信先生,而是这一批蜀锦价值数千万钱,就算折合成黄金也有一万两,我想就算是贵府怕也不是几日内能凑齐这笔钱的吧?所以,我不可能在没有见到银钱之前就把这蜀锦送到你们的库房;我之所以想见族长大人,就是希望他能拍板做主;而且主管大人,只要你帮助小人这次,今后你若想发财有的是机会!你又何苦为难小人这次?我只要渡过这次难关,我绝对会厚厚报答大人你的。”
令狐远听了,心下颇为意动。
如果说开始令狐远还打着几分强买强卖心思的话,那么这时候就完全已经把对方放在了相对平等的位置上,想与对方长期合作,只有合作才能攫取到更大利益。
令狐远怎么也是主持整个家族的买卖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未必有极高天赋,但至少不糊涂,知道哪一头大,哪一头小。
不过既然想合作,那么想要吃掉这三万匹蜀锦,就必须细细谋划了。
就算每匹蜀锦只要三千钱,可那也是将近一亿钱,换算成白银也要一百万辆,黄金则是一万金,江左富庶,这一万金也不是谁都能拿出的。
令狐氏再有钱,没有一个月也筹集不出这笔钱,更不用说令狐远还想瞒过令狐微,独揽这笔生意呢。
这样一笔巨款筹集起来,莫说瞒不过令狐微,恐怕就连东海王氏也会知道。
到时候若王氏横插一杠,以他们的财力却可以轻松挤走令狐远,那么令狐远所做的一切就都等于为对方做嫁衣了。
“难道真要带这群家伙去见族长?难道真的要通过族长来做这件事情?”令狐远心里犹豫了。
不过,一想起那堆积如山的银钱,还有未来那家族族长的位置再向他招手,令狐远心底就腾起一片野心和火热。
他不甘心这唾手可得的财富被别人分去,以他这种人的性格,能独赚千金,他却连一文钱都会吝啬分给别人,哪怕是他的亲哥哥令狐微也不行。
“不行,我一定要独自吃下这笔生意,而且刚听他们介绍来自蜀东商行,这蜀东商行可是益州排名第二的大商行,若我真能和他们长期合作,整个家族的生意就都能顺利盘活,到时候江左的物产可以通过他们运去益州和西南诸地;益州和西南的特产也可以通过他们交易,这样往来周转,我给家族带来的将是每年数万金的收益,自己也能获得不少;如此丰厚的利益,到时候再寻人支持我,请令狐微让贤,这族长的位置还不是我的么?可是一万金,实在太多,除了东海王氏,我现在就算搬空半座京口城也难筹集啊!”
怎么办,怎么办?令狐远面色不断抽搐,一会欢喜一会忧愁,似乎是犯了羊癫疯一般。
对面的李老板好像看出了什么,犹豫道:“如果总管大人实在资金紧缺,那我就不麻烦您了,您放心,这礼物我不会带走的,院子里那几辆辎车的蜀锦也就当做一点敬意,李某告辞。”
说完,就要离开。
这次,却轮到令狐远着急了,一把拽住李国的衣袖道:“李老板何必如此着急,我令狐远也不是贪图这点小便宜的人……敢问你们这次究竟需要多少银钱救急?”
李国犹豫了下,伸出三个指头:“三千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