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几十人身穿大晋军服的汉子,扑向了对面同样身穿晋军服装的同袍。
而此刻,他们对面的那些青州军士兵根本一点没有防备,领头的军主甚至还在思考这队狂澜军士兵这时来这里是要接防么?
这些人动作极快,出手也十分狠辣,人还未至,手中的弓弩已经射出,对面的青州军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在十几步的距离下也来不及躲避,直接被射倒一片。
而且更有人先将辎重营地前的几盏气死风灯全部射灭,让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那青州军的队主在第一时间就被击杀,接着这些身穿军服,只是在手腕不显然处系有一方白色丝巾的汉子冲进了青州军士兵之中。
黑暗之中,惨叫声四起,刀劈、矛刺,锋刃入骨,这些人本来就是被人专门训练出来用做暗杀的刺客,个人武功都极其高强,最差的也都是大晋军中队主的水准,加上心狠手辣,相互之间更擅长这种小范围的配合,虽然只有五十几人,却将数倍于己的青州军杀的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而且,他们一开始就将四周灯火射灭,这种光线对于普通人来讲本身就会心生惶恐,战斗力更是减半。
而他们却是早就经过这样的训练,完全适应这种条件。
黑暗中,在他们冲过来后,青州军只能看见一个个和自己身穿差不多军服的汉子,混战起来后更是敌我难分。这些青州军的士兵下手就下意识的变得犹豫不决,生怕伤到自己人,而对方却是根据手上所系丝巾判断,只要没有迎面就砍。根本不会有什么耽搁。
如此情势下,胜负立判,不过几十息的时间,一队百余人的青州军士兵就已经死伤殆尽,而这队五十几人的刺客不过是数人受伤,一人不曾折损。
杀到后边,这些刺客根本都不再动手,而剩余的青州军士兵已经自己陷入了疯狂的状态,这时候让他们看身边哪一个人都是可疑的,都是可以随时夺取自己性命的杀手。所以很多人其实是死在了自己人的刀枪下。
而这些刺客也不管躺满了一地的尸体。直接冲进了辎重营。
一入辎重营地。面对四周排列整齐,串联在一起的缁车,那带队的首领兴奋的大叫:“兄弟们。动手,点火后立刻撤退!”
这些汉子立刻从背后的包裹中掏出随身准备好的火油、硝石等纵火之物,准备淋洒在缁车上。
正这时,只听得耳边一阵东西掀起的声音,接着是阵阵机簧之音。
再抬头,只见所有缁车都被掀开,而站起来的是一个个身穿军装的晋军士兵,他们手中的连弩也在第一时间射出。
数千只连弩,在十步内射向五十人,就算这五十人全是王烈一般的高手也不可能躲避过去。五十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瞬间毙命!
那群刺客的首领直到临死都不明白,怎么眼看就要成功的破坏行动,就变成了一个自身被人屠戮的陷阱呢?
但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们这个问题,就像那些被他们杀死的青州军士兵一样,因果相报,这些冤死的青州军士兵中有多少人又何曾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同袍杀死呢?
一干狂澜军士兵在这些假扮晋军士兵的此刻身上仔细搜索后,就迅速收拾好残局,将所有此刻的尸体全部运走,至于青州军士兵的尸体他们没有动,只是将几具距离辎车过近的尸体都抬到一边,而他们则在那些空荡荡的辎车上浇上火油,然后点燃了火把扔在上边。
很快,熊熊火焰升腾而起,照耀得夜空如白昼一般。
接着这一队千余人的狂澜军士兵迅速隐进了黑暗之中。
而与此同时,军营帐篷附近的明火终于被扑灭,但后边辎重营的火光再次让众人忙乱起来。
此刻,王烈顶盔戴甲,站在中军帐前,满脸怒气冲冲,对着四周的人群不断大喝:“这是怎么会事?这是怎么会事,是谁放的火!”
一旁的令狐艾则不断劝慰着他,而谢鲲、苏良等人则继续指挥救火。
王烈对杨彦之喝道:“去把冯玉给我请来,他不是要我小心么,他怎么就知道今夜会有事?”
很快,江都县令冯玉来到王烈身边,王烈对他吼道:“冯大人,你能解释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么?”
冯玉依旧是一幅不卑不亢的模样:“下官已经提醒过大人,大人仍然不注意,那就不能怨下官了!”
王烈气道:“胡说八道,你怎么就知道有人要对我不利?而且你说的是有人要对我不轨,没说他们会焚毁我的军资!”
冯玉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王烈:“明君,人皆称你智谋过人,怎么如今却如此糊涂?这毁你辎重、粮草,不就等于掐住你的脖子,让你在江左无法施展手脚么?”
说完看了一眼令狐艾和谢艾。
令狐艾点点头道:“主公,冯县令所的有道理,看来是我们低估敌人了。”
王烈闻言,无话可说,但脸色却愈发的难看起来。
这时,一个身穿纯黑色军装、黑巾裹头的士兵跑了过来,正是一名狂澜禁卫。
那狂澜禁卫一到王烈身边,就附耳道:“大人,庞毅等人在半个时辰前进了营地!”
王烈一听,不快道:“是谁允许他们进来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那人忙道:“冉瞻大人请示了今夜主值的谢督军,谢督军允许的;刚刚大家都忙着救火,所以……”
王烈摆摆手示意那狂澜禁卫下去,自言自语道:“庞毅来添什么乱。这次可真是丢尽了脸面!”
一旁的冯玉不屑道:“大人,脸面很重要么?你明明知道其人狼子野心,却还不小心,今夜之事您怨不得别人。”
一旁的苏良怒道:“大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么和我大哥说话!”
王烈却一把拦住苏良,对冯玉一拱手道:“是烈无礼了,请先生教我!”
冯玉犹豫了下,沉吟道:“现在将军的辎重已经被毁,玉身为江都令,一定会为将军筹集一些,但大军数万,江都也没有太多余粮,其余的还需要将军自己过江后购买。不过江左粮草丰盛。应该不是大问题;至于庞毅。将军可先试探他几句,若真是他所为,将军切不可再心慈手软。易早下手解决祸端。”
王烈点点头,又过了半个时辰,辎重营内的大火也已经被完全扑灭,青州曹嶷手下大将徐邈一脸懊恼的的带着几个手下走来,一见王烈就拜倒道:“大人,我那些守卫辎重营的手下都被人杀死,辎重也被毁了,请大人责罚!”
王烈忙扶起徐邈道:“这件事情不怨将军,此事我自有计较,将军请起。”
正说着。那边庞毅和几百个江都水军,灰头土脸的也走了过来,但他刚走到距离中军大帐百步外就被人拦下,然后庞毅和几个军官被带到了王烈身前。
王烈一见庞毅,就冷笑道:“庞将军辛苦了,难得你这么有心,夜深了也不休息,却还来我这里帮我灭火。”
庞毅一听,似乎没听出王烈话里有话,却是满脸谄媚笑意:“这个是下官应该做的,小人一见火起,就带了五百军卒赶来,总算及时,呵呵。”
王烈闻言,却忽然喝道:“很及时么!可是我军的辎重全部被毁了!”
庞毅一愣,片刻道:“这个……这个下官也无能为力啊!”
王烈见他这样,脸色更加不快,对比冯玉主动说替自己筹措一些军资的表现,眼前这个庞毅简直越看越可恶,那张油腻沾满了烟灰的脸上也叫人看着作呕。
但庞毅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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