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凝,脸色变苦道:“诶,阿璎,其实我只是笑笑,没有别的意思;冉瞻,你小子还在那里哈哈什么,赶快给我滚去打扫战场,否则军法处置!”
冉瞻嘀咕一声:“苏良他们还笑了呢……”
一看王烈眼睛瞪来,吓得喏了一身,转身离开,
然后,在薛青鸾羞涩却期待的目光里,王烈却一脸正色道:“嗯,荆展为人是不错,又是我的大将,值得信任,小娘子你好眼光啊,哈哈。而且,他既然在东海呆了这么久,想来也精通了水战,这样,我封荆展为我狂澜军的水军都督,你和李青帮助各为副都督,如何?”
荆展一听,脸色通红,忙道:“主公,我于水战一道只是初涉,真正的水战行家乃是这位李青少帮主的父亲李善,这次水战的计划都是他安排出来的,但他这次在后方海岛统领诸位兄弟,三日后李帮主就可来拜见主公,主公万不可以我为水军都督。”
荆展这话一出,四周的海匪首领都面带赞赏,暗赞他不居功自傲,又知道将利益让给别人,都觉得跟随他出来归附狂澜军,实在是正确的选择。
王烈闻言,也欣赏的看了一眼荆展,知道他是那种不会冒领军功,有一说一的好汉子,这么说也肯定是事实,而且也是为了助自己更好的收复这些桀骜的海匪。
因此正色道:“既然是这样,那李善帮主为大都督,你为副都督,李青少帮主和薛帮主都归你二人调遣,如何?”
薛青鸾眼睛眨了眨,程翯轻声在他耳边道:“傻妹妹,人都在你身边了,还怕他跑了不成?”
薛青鸾一听,虽然更加羞涩,却忍不住喜上眉梢,立刻拜倒称是。
荆展和李青也拜倒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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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京口县长江水域一场大战的落幕,王烈入主江左的第一战也终于划上了一个句号。
两岸的狂澜军将士来不及庆祝。就已经投入到忙碌之中。
没有转运的物资还要继续转运,那些战马也要尽快运到京口。
但今夜肯定是要留在北岸了,所以要尽快运送过去两个军的兵力看守。
而谢艾那边,却已经派人将江都县所有的官吏全部再次召集起来。然后严加看管。
给出的理由就是:“尔等之中,有人暗通海匪,阻拦我大军过江,待查明后一并处理。”
而整个江都县的政权也都完全落入了狂澜军的控制。
只有江都县的县令冯玉却在战后忽然失踪,王烈知道后派人寻遍江都也不见踪影,只好无奈宣布暂时接管江都防务,代替至尊任命谢鲲兼任江都令,待上报尚书台后再做定夺。
至于是上报长安尚书台,还是建康琅琊王临时管辖的尚书台却是没有说明。
这个时候又有谁能说出不字。
而就在大战结束后的一个时辰后,长江两岸的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去。那红色的云霞也已经被宝石蓝的夜色所取代。
江面上。狂澜军已经打扫完战场。滞留的辎重船只顺利抵达了京口县的码头;被摧毁的船只被彻底沉入了江底,完好和尚能驱动的船只都被托运到了两岸的码头,这些可都是未来狂澜军水军的资本。一点不能浪费。
而王烈也率领众人抵达了京口县的码头,算是正是踏上了江南之地。
白文一见荆展,这个冷漠的男人脸上竟然出现了难得的激动之色,走上前去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的激动也很快被蓦然所取代。
但却走上前去狠狠的捶了荆展一拳,然后就与荆展拥抱在一起。
王烈看着这一切,心底却忽然生出一股满足的感觉。
这感觉不是战场上杀了多少敌人,或者战后清点复活了多少辎重所能比拟的,这是一种拥有真心爱戴自己的下属和兄弟。并且看到他们高兴,你也高兴,才会产生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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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骝现在很满足,这个前猛虎帮的海匪,如今大晋狂澜军的水军幢主,看着四周精神抖擞的战友,心下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骄傲。
看看这气势,这威严,这才是当兵啊,和自己以前拿着一把破枪,立在海岛码头上的感觉根本不一样。
虽然这样站久了有些疲倦,但对已已经接受了荆展大人,嗯,应该叫荆副都督训练了几个月的他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马骝的祖上并不是海匪,而他的父亲正是跟随李善一起从晋军中反叛而出,最后落草舟山岛的一员。
所以马骝比其他海匪更对加入晋军有所期待,毕竟他父亲临死前都还念念不忘自己跟随李善将军在军中逍遥自在的日子。
但马骝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如现在这般心满意足,至少在见到王烈和这些狂澜军将士之前,马骝也有过犹豫。
毕竟他当海匪这几年,也多少和晋军打过几次交道,除了刀兵想见,也有暗中灰色的交易。
而晋军水军留给他的印象就是贪财忘义,心狠手黑。
不过这一切在面对狂澜军将士,在面对他们之间互相帮扶的情景时,这一切担忧却都慢慢消失了。
而且,在王烈的影响下,这些狂澜军士兵对于真心归附自己的兄弟,不论出身一概都一视同仁。
哪怕是如今日这些刚刚加入的海匪,他们中有受伤的,也一样帮扶包扎,甚至还要更耐心一些。
而在王烈正式宣布将他们全部并入狂澜军后,负责分发辎重的狂澜军后勤辎重官,也在第一时间就将属于狂澜军的军服和武器全部发放给了他们。
当然,王烈他们随身并没有带多少换用的军服,很多军服甚至是其余将士将自己换洗的军服贡献出来,送给了新加入的袍泽,加上在江都县和京口县军营内取出的一批。
这也更让这些海匪迅速和狂澜军将士贴心起来。
而身穿上狂澜军的军服,手拿着新发下来的环首刀和短矛,马骝的心里充满了自豪。
一旁的李青见他这副模样,却是长叹一声。
马骝的年纪和李青青差不多大,因为父亲早逝的原因,李善就拿他们这些老兄弟的遗孤当自己的孩子养,是和李青一起长大的发小,所以对李青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
此刻见这位原来的少帮主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薛青鸾正满脸幸福的立在荆展身旁。
心下也就自然明白,李青这是在为薛青鸾的事情而感伤。
忍不住道:“李副都督,你这也是情场失意,官场得意,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青一听,顿时苦起了一张脸,无奈道:“这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将来是水军副都督,什么样的小娘子没有。”
马骝一听,竖起大拇指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真的,阿青,说实话,我看他们,嗯,应该是咱们狂澜军军心甚齐,和以前见过的官军都不一样,我就想好好干,将来也当个将军什么的。”
李青看着这个没有什么野心,却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兄弟,心下一暖,悠悠道:“嗯,我们一起努力,哪怕将来真的战死沙场,也好过那在海岛上醉生梦死的生活。”
马骝却一拍他肩膀道:“好好的死什么,你是副都督,将来一定能做到都督,那时候咱们一起驾船出海,你没听荆大哥说过么,王将军告诉过他们,这海外有比咱们华夏还要辽阔的土地,有比我们大晋更美丽的风景,难道我们就不能去见识见识么?”
李青的心底蓦然就腾起了一股热血,再看向远处正缠着荆展的薛青鸾,少年的眼眶涌上一抹水色,但这一刻他却下定决心,一定要做那未来最伟大的水军,率领兄弟扬帆出海,看遍这世界辽阔。
天空蓝如泼墨,深邃悠远,李青抬起头,只见星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