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咱们跟他们在一条船上,大家要同舟共济,这船舱可不比外面,一人得病,全舱都得倒霉。”杨小山是学过历史的,当年那些运奴船,一船下来平均五个人中就有一个要死在船上,死亡率是非常高的。
“咱们得注意卫生,所有人不能挤在一起,千万不能喝变质的水,小心痢疾。”杨小山再三关照道。
杨小山仔细分析了目前的情况,在这太平洋上,发动暴动夺取船只的几率太小了,万一弄不好玉石俱焚,全船的人都会死。队伍里也没人会驾驶轮船,航线什么的更是一抹黑,起义的风险太大了。
现在虽然被押在船舱里,但生命还没有收到威胁。那些“人贩子”也不想这些苦力大批量死亡,每天发的食物和水虽然少,但还是够维持生命的,一个苦力运到秘鲁至少能卖400比索,没有人和钱过不去。
杨小山思前想去,还是等到了秘鲁再看情况,一旦被分配了工作,总不至于还带着手铐脚镣,这样的话逃脱的几率更大点。
在杨小山的指挥下,船舱里数百个人,只有一两个因为身体不适死亡,没有发生传染病。另外也有几个人因为精神失常,在夜里打开窗户跳了海,直到最后在秘鲁的卡亚俄港口上了岸,全舱人基本上都活了下来。不知不觉中,杨小山在所有人中建立了威信,连鲍超和冯子材都下意识地听从他的安排做事。
秘鲁这个国家19世纪刚刚独立,人口只有二百多万,其中百分之七十是印第安人和印第安混血人,白人殖民者在这里建立种植园、矿厂急需大量的劳动力。
但本地的印第安人非常懒惰,他们更喜欢山里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愿意出来做工。资本家又请不起白人工人,秘鲁位于南美洲的西边,黑奴在这里也很少,所以他们非常喜欢来自亚洲的苦力,特别是中国人,勤劳肯干活,还聪明,一教就会。
不过毕竟是十九世纪了,废奴的概念深入人心,秘鲁国也要考虑国家形象,所以他们打着招聘工人的旗号,来中国招工,期限八年,每月发4比索工资,工人的吃饭、医疗等都有规定,看上去合理合法很正规。但实际上最终工人的待遇全凭雇主的良心,雇主心好,工人活得稍微好点,遇到没良心的,比做奴隶还惨,也无处投诉。这个年代,资本家就是赚的工人的血汗钱,他又怎么可能把利润浪费在工人身上呢?所以好的资本家凤毛菱角,黑心资本家是一抓一大把。
杨小山这一船苦力是被秘鲁东北部一家胡安乌加特矿厂全包下的,所以没有在港口进行拍卖,全部被押上马车运往矿区。
另外船上有些中国人就在当地拍卖了,他们穿着新发的衣服,一般是短上衣和一条肥大的裤子,在码头上站好队。
买家捏捏这些苦力臂上的二头肌,再掐掐肋部,然后把苦力像陀螺似的转两圈,确定他的体质能干活后再出价,通常是400-450比索一人,遇到差一点的350比索也能成交。
选完后,雇主只需原持约人在契约背面签个字就可买下或者转卖,被购买的苦力在工头的监视下走去他们的劳动场所,而沿途一些二流子会向这些苦力大叫“嘿,中国人”以此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