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动身,单孩子就要带三个,再加上他们的东西,零零碎碎的得有好几车。单娘家那边的两位同族,恐怕照拂不周,若大伯母肯帮忙,请两位堂哥一块,我是再高兴没有的!”
高氏大喜,连说没有问题——数日后,宋宜笑领着三个孩子拜别了公公,在下人的簇拥下登车出发。
她出城时只由十数侍卫护送,到了城外,方是简离邈安排的正经人手,数十骑瞧着人数不多,却极为精悍。
不过让宋宜笑最吃惊的是,同行的宋珞岩跟宋曼不久后也招呼了各自的护卫入队,他们的护卫精悍森严程度,竟不在简离邈的人之下!
“这些都是宋氏世仆!”因为宋轩年纪小,还不到需要注意男女有别的时候,与宋宜笑等人同处一车,他的乳母丫鬟也跟了进来,其乳母康氏看出宋宜笑的惊讶,主动解释,“他们的祖上,当年曾随太祖皇帝陛下北击胡虏,之后沈刘两家守墓,解散士卒,他们祖上脱了戎装,复还下仆之份。不过家学渊源,许多技艺到底没搁下。”
宋宜笑有些不解的问:“守墓的只是沈刘两家,何以宋氏旁支也在其列?”
这问题其实她早就想问了,只是跟宋珞石见面时一直没找到机会。
康氏淡淡一笑,道:“回夫人的话:也不是所有宋氏旁支都在其列,不过轩公子的祖上曾与沈刘两家共击北胡,上司即西凉沈氏当时的家主,上司解甲归乡,专心守墓后,轩公子的祖上也就效仿了。”
“就算宋轩的祖上忠心,这都几十年了,瞧那宋珞石的样子,也不像是淡泊名利之人,怎么可能再为了祖上的追随,置一支荣华不顾?”宋宜笑闻言心中暗道,“只怕是不得不效仿吧?也不知道开国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数十年前的往事,宋宜笑虽有好奇之心,却也没多少追根问底的打算,所以见康氏不肯明说,也就没有再问,只道,“咱们现在动身,帝都那边暑气未消,却是越往南越热,轩儿的衣物纵然赶制了几套,也不知道够不够穿。不然路上经过城中,看有手艺好的成衣铺子,得给他买上几身将就下。”
康氏闻言还没接话,简清越因为这两日跟宋轩玩得很好,大方道:“娘,没关系的,到时候让宋哥哥穿我的衣裳好了,我衣裳多着呢!”
“你宋哥哥是男孩儿,能穿你那些花裙子么?”宋宜笑闻言哭笑不得,车厢里的人除了陆茁儿外,也都笑出了声。
康氏笑道:“县主有这个心,老奴已代轩公子感激不尽了!”
他们因为带着女眷孩子,行程又不急,所以见日已黄昏,便歇入路旁驿站。
宋宜笑才看着下人们把驿站的上房再打扫了一遍,正打算落座,丫鬟却进来禀告,说是简夷岷请她去外头说话。
“大哥,怎么了?”宋宜笑本来以为只是琐事,谁想走出去后看他神情有些郑重,忙敛了笑色,也正色问道。
“驿站的人跟我说,帝都那边来了人,这会也正歇着,打算往辽州去。”简夷岷小声道,“似乎是要给两位钦差送消息的,弟妹,你看?”
宋宜笑之前从公公那儿得知寿春伯跟裘漱霞因为一直撬不开郑安的嘴,所以已经把郑安暗中送去帝都,请端化帝圣裁了。
算算时间,这会有人从帝都前来,欲去辽州寻两位钦差,确实很有可能携带了此案结果。
“大哥可是想去打探消息?”宋宜笑想了想,道,“我这儿有爹跟夫君的帖子,只是不知道来人是谁,可肯赏脸。”简夷岷没有功名在身,声名也寂寂,而那送信的即使不是皇帝所使,能这么远的给两钦差跑腿,也不可视作寻常奴仆。
若没三房父子的帖子,简夷岷独自上前的话,说不得就要碰钉子了。
这会得了宋宜笑给的拜帖,方放心而去。
他这一去去了好一会,回来时宋宜笑都带着三个孩子用完了饭了。
听说大伯子前来,忙叫人把孩子们带进里间去,又沏上一壶香茗。
“主谋谋害三弟一家子的你道是谁?”简夷岷脸色很难看,显然结果不是什么好事,“是代国大长公主殿下——前段时间该称庶人陆朝雨了,可是他们夫妇自.尽后,太皇太后昼夜哀哭,陛下碍于孝道,不但复其大长公主之封,甚至许诺待其子扶灵抵达帝都后,亦复姬氏富阳侯之爵,使之从此承欢于太皇太后膝下,以慰太皇太后丧女之痛!”
简夷岷跟简夷犹没怎么相处过,谈不上多少感情。
不然当初简平愉跟简离旷才死时,他也不会劝说妻子跟简夷犹保持距离,以免得罪三房了。
但关系再疏远总是堂兄弟,是一家人,简平愉这一支统共才三房人,二房直接死绝了——罪魁祸首自.尽后,非但享尽哀荣,其子还得到了加封!
这让简夷岷哪能不恼火?!
当然这也是因为简家大房跟二房究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缘故,像宋宜笑这个三房媳妇,闻讯虽然惊讶,却没什么生气的,毕竟她已经从简虚白早先写来的家信上得知,诬蔑简虚白乃庆王生父的人,正是简夷犹,这会又怎么可能替简夷犹抱屈?
反倒问:“太皇太后跟二伯母没事吧?”
这两位不但是燕国公府最大的靠山,对自己夫妇也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可千万不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