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倘若真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倘若这个孩子真的不是皇上的,那对皇上的打击就是致命。
这一路,从皇后娘娘处走回御瑄殿时,全身已被汗水湿透。
御瑄殿内的光线从窗纸处照出来,皇上与兮妃娘娘的身影投在窗上,影影绰绰之间,安公公也是一时恍惚。
夜色又加重,他站了许久,心中已思绪清明。
若是真的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若真的不是皇上的血脉,他会暗自处理掉,绝不会让皇上知道。
他双拳紧握着,心中暗念
“兮妃娘娘,您别怪奴才,奴才绝不能让皇上再受任何伤害。”
第二日,皇后娘娘正式启程回北厥国探亲,这宫中,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一去,怕是永期,再也没有办法回来了。
这各宫的嫔妃都最是势利,又见风使陀,所谓人走茶凉便是如此,往日身后一众人跟着的皇后娘娘,此时只孤零零带着几个随身的侍女前往,从她的宫中到宫门口,空空荡荡,她没有回头,只是跟着马车一路奔驰。
直到宫门口,她忽见安公公背手站在那里,似等她许久,
她笑了,笑的十分得意,这一切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从马车上探出头到外面,扔了一块丝绢给安公公,说到
“安公公,这灰头灰脸站这做什么?快擦擦汗吧。”
说完,放下帘子,继续前行。这一生,这一世,真正彻底离开了。
而车外,安公公公接过那丝绢,发现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是京郊外的一处地址,他心中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抓着丝绢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露,这哪是丝绢?这哪里是一行普通的字,这分明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办的好,或许能风平浪静,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若是处理的不好,这天下就大变了。
六兮知道仓若钰走了,但是她不会真的傻得完全放松了警惕,既然仓若钰知道麒儿的存在,那么势必会用这个大做文章,当务之急,她需要先给麒儿转移地方,先保他的安全,再想往后的事。
寅肃近来因为大王爷的叛乱,忙的焦头烂额,从那日之后,她亦是好几日不曾见过他。所以她此时独自出宫时,并未想太多。她直奔顾南封常去的那家酒楼,想问问顾南封麒儿那近期是否还平安,亦是要告诉顾南封,仓若钰已知麒儿的下场。
但是,她还未走到那酒楼,才刚到天城的集市时,便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却一时说不上来。
等她又走了两条街,才发现,这个不对劲源自于哪里。原来是这些集市的商铺上面的旗子全换了。
从前,这里十家商铺有九家是顾南封的,所以整条街挂的都是有封字符号的旗子。但此时全都换了。
她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本想加快脚步朝那家酒楼去,想去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走到一半,她忽然顿住脚步,整个人停了下来,然后慢慢的回头转身,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若是顾南封真的出事了,她此时跑到那酒楼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那更是牵扯不清楚了。
所以,她停下了脚步往回走,往宫中走。
一路往回走,她开始静下心来听周遭的声音。在天城,顾南封富可敌国,这事业王朝若真的出了事,势必会成为天城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所以她虽没有停留,但一直竖耳倾听。果然,经过一露天茶铺时,有几人在那闲闲的喝茶聊天,声音刻意压的很低
“据说,那封少,今日清晨被流放到关外,此生再也不能踏进通朝半步。”
“啧啧,真是令人唏嘘,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被朝廷如此打压?”
六兮听的,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坐在地上,索性不走了,在茶铺选了一处地方,要了杯茶凝神,然后继续听那几人闲聊。
“不知犯了什么事,前两日,皇上派人把顾府跟封府都查封了,本是要杀他,但念在顾家对朝廷多年的贡献上才放他一马。只是流放关外。”
“哪有这么简单?按皇上的脾性,本是要满门抄斩,是顾丞相与宫里那位得宠的莘妃苦苦哀求,皇上念在芊柔公主的面上,才放过顾南封一命。”
“那到底所谓何事?”
其中一人还是纠结这个问题,他话一出口,那几人又是沉默与安静,好半晌之后,只见其中一人左右相看之后,拉他们低下头,悄声说到
“我听宫中的太监说到,是顾南封与那兮妃娘娘私通,被皇上知道了,大发雷霆。”
那几人听到私通二字,立马鸦雀无声,但双眼冒着精光,一副探究想知道更多内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