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头箭书……
杨狱眸光一凝。
当年在七杀山下,从始至终,面对包括黑山老妖在内的六大武圣,张玄霸都始终留有莫大的余地。
就是在防备暗中的杀机,可纵然强横如那位西府赵王,仍是避不开那‘七支箭’,最终身与魂俱灭……
而那自虚空而至,将其洞穿的七支箭,就来自于,钉头箭书。
嗡~
杨狱失神之刹那,房间陡然间安静了下来。
余灵仙只觉呼吸一滞,好似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眼前都有些发黑。
‘武圣意志,如此强横……’
她知道,这不是杨狱想要对她动手,而是其情绪波动之时意志的不经意流溢。
仅仅一缕而已,她竟已嗅到了乌云盖顶般的死亡危机。
呼~
杨狱的失神只是那么一个刹那,待得反应过来,余灵仙已是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跌倒在地。
“抱歉……”
屈指一弹,一缕气劲扫灭了无形气机,余灵仙这才大口喘息,没有窒息而死。
冷汗不住从脸颊流下,她心中震惊、骇然到了极点。
她当然知道杨狱的厉害,不止是江湖传闻,更曾亲眼见到他大展神威,可遥遥旁观与近距离接触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那一刹那,她只觉自己脆弱的好似一风中残烛,吹之即灭,而这,不是错觉!
她,真会死!
“抱歉,一时失态……”
杨狱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喂了她一枚丹药:
“那老妖婆的舍身印太过厉害,杨某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穷尽全力与之抗衡,一时不察,才……”
“没,没事……”
余灵仙勉强挤出一個笑容:
“无双师姐说,那老妖婆并未修持‘钉头七箭’,因而,真要咒杀一人,需每日三次燃香,七次踏罡步斗,如此反复,七年才会动用一次……
千年来,她似乎只动用过两次,之前她没用,可这次回去,怕是,怕是很可能……”
话到此处,余灵仙的气息方才平复下来。
她的话没说完,但杨狱自然懂得她的意思,不外乎是之前的他,并不值得那老妖婆动用钉头七箭。
而这次或许就……
平复心神,杨狱平静回答:
“钉头箭书、四年之约……嗯,杨某明白,你代我回你家师姐,就说四年之内,杨某必会前往。”
余灵仙点点头,却是不愿再待下去了,微微躬身施礼,便匆匆而去。
“钉头七箭书……”
房间内,杨狱心中咀嚼着余灵仙,或者说是凤无双的话。
她或许并不肯定那老妪会动用钉头箭书拜杀自己,但这却也正中他的担忧。
钉头箭书的厉害,亲眼见过的他自然不会忘记。
此法威能强劲到极点,相传有以人杀神之威,中一箭,魂魄散其一,三箭中,阴阳寿断绝,七箭全中,魂与身俱灭。
实在是强到极点。
但同样,此法施展的限制极大,前后七年日夜参拜,不可有一日断绝,
这,却是破解之法。
“还有四年吗?”
杨狱的心中涟漪泛起,但心中却反而十分平静。
他神意内炼,感知着暴食之鼎,其内雾光缭绕,十都位阶图泛着莹莹之光。
【地魁星……拓印中……拓印中……拓印……】
【当前进度:(56/100)】
着冠冕登上王座,气运随之加身,不止是舍身印被无形中压下不少,似乎也让道果变得灵动不少。
魁星拓印地魁星的进度,也比他预料的快上不少,或许再有三年多一些,就可功成。
届时,他就具备了晋升十都的所有条件。
只要他能解决,武圣成就之后,道果位阶图沉寂的问题……
“老妖婆。”
一口浊气吐出如风,将房门重重关上,杨狱吞服了大量金丸,再度盘膝而坐,他的心神内敛。
梳理着自己这些日子的得失,内观自身伤势,感应着映身的细微变化,
最后,他看向了穴窍之中,丝丝缕缕灵炁缭绕之中的七窍石猴。
“只要小姒神通进阶,驱离舍身印,就可以……”
心念转动间,杨狱陷入了深层的入定之中。
疗伤、等待、修持意志,为映身填充筋骨皮膜,同时,一心多用,也在为自己创造一门秘法。
能够无损传功的秘法……
……
……
冬去春来,万物生发。
新历九年就这么过去,西北城时隔十年有余,再度有主。
转眼,又是两年过去。
两年过去,城无宵禁,除却无酒之外,比之战乱未起,西北道最为繁华之时都要热闹许多。
换了一身行头的周一,随自家廷尉杨牢走在大街上。
出城剿匪两年多,再回到城中,周一心中感慨万千。
过去的两年里,西北道变化极大,各类新学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在各个城池、乡镇,甚至于村落之中。
不讲儒学精义,只传授文字、数算,以及骑射武功。
而随着一批批的新学学子出仕,西北道比之以往,更为平稳。
其间,除却一些儒家士子大闹,被斩杀之后,再无任何波澜。
两年里,天下诡异的太平了下来,无论是塞外边关,还是大明九道的诸多反王,纷纷沉寂了下来。
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两年前,那座陡然出现在塞外的仙山。
那是一座蕴含了诸般造化与危险的奇异之地。
两年里,有武圣身陨其中,也有大宗师自其内得了造化,成功晋升。
更有甚者,从其中得到了法器,以宗师之身,逆伐武圣,天下震动。
“那仙山,虽为方寸,可其大简直无边,至今都无人知晓其有多大,只知晓其中造化极多,道果、法器、神种层出不穷……”
“如此造化之地,令人向往,可惜,咱们实力不济,根本去不得塞外,唉……”
“怎么去不得?离州江小白在其中得了道果,如今自称马面,已是与王柳大人齐名的斩妖司司主……”
“听说,这两年多,天下各路诸侯、武林宗门,江湖散人,都蜂拥而去,因此,天下都太平了两年多……”
“哼!那又如何?锦绣山河榜,咱家杨大王,可还是天下第一!”
“谁说得准呢?听人说,这根本是朝廷的捧杀,诸路反王,隐隐都在针对咱们,未来还不一定如何……”
“噤声,噤声……”
……
大街小巷,尽是讨论之声。
杨牢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早已习以为常,周一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剿匪两年多,他着实没有怎么听说过这事,此刻心中也不免活泛起来。
可惜,身在军中,擅自离开,那是重罪……
“也不知那老家伙,怎么发疯要请我?”
杨牢嘀咕着,驻足。
眼前是一座新开的酒楼,上下八层之高,人声鼎沸,遥隔数丈,各类菜肴的香气就飘荡过来。
周一低眉顺眼,随着自家廷尉上得八楼,就见得一身短打的秦厉虎大马金刀而坐,
身前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的酒菜。
“嚯!”
瞧见这一桌子,杨牢面皮都是一抖,下一刻,不等周一反应,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嘿!”
秦厉虎一愣,旋即伸手一抓,无形的劲气化作手掌,将他拖拽了回来:
“杨胖子,你跑个什么?”
“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摆下这么一桌子酒菜,老子怕是有命吃,没命拉!”
杨牢挣扎着,却哪里挣的脱。
“好你个杨胖子,秦某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
秦厉虎瞪眼,将他死死按在椅子上。
“怎么,你难道只是请老子吃个饭?”
杨牢不挣扎了,冷笑起来:
“那先说好,这顿饭,你请,而且,老子什么也不会答应你!”
“别,别别!”
他这么一说,秦厉虎就只得松开手,讪讪笑着:
“咱们这关系,说这可就见外了……”
杨牢眼皮一颤,差点又要夺路而逃:
“你,你想干什么?!”
“……”
秦厉虎被这老胖子整无语,好半晌才没好气道:
“没什么,就是最近遇到点事,想……”
“没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