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
“……和钱无关!”
秦厉虎差点甩出一巴掌,已是气的牙疼:
“是这样,昨日,有那么几个人,送来了几本秘籍……”
“不是借钱,那就好说。”
杨牢缓了口气,示意周一一并坐下,这才接过秦厉虎递来的几本秘籍。
这一看,若非秦厉虎眼疾手快,他就大叫着跳将起来了。
饶是如此,他的身子都是一颤,头发过电也似倒竖起来:
“霸尊兵形势、霸尊霸王枪、高甲神拳,还有大蟾寺的‘金刚不坏身’?!”
“你,你,你……这,这是假的吧?”
杨牢吓的一哆嗦,周一也是瞠目结舌。
这些年来,随着天下大乱,各地武风极盛,悬空山的各类榜单早已人尽皆知。
而此刻被杨牢甩在桌子上的,都是名列‘神功异术榜’上的神功!
“真的。”
秦厉虎烦闷的捏着酒杯,不问可知,他已翻阅过了。
身为大宗师,他的眼力自然是有的,至少,真假还是认得出的。
“是,李闯?他要拉拢你?”
杨牢反应过来:
“这两年,那定安道十分的活跃,据说以神功秘籍,道术丹药招揽了很多高手……
你,你没答应吧?”
“那李闯乱国之辈,麾下尽是些邪魔外道,怜生妖人,秦某怎么可能会答应他的招揽?”
秦厉虎嗤笑一声:
“便是杨……”
话至此处,杨牢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将他的嘴捂上:
“你疯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杨牢差点被自家妹夫气死,他当然知道秦厉虎心向朝廷,之所以归顺西北,是因为打赌输给了自家杨大王。
可即便心有不服,这话也是能说的?
“他若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无,秦某又怎么会为他卖命?”
秦厉虎自斟自饮,茶水淡无味,他吧唧了一下,吐出一口茶沫:
“他能在短短几年间缔造如此强军,秦某自就愿赌服输,心服口服……”
“那你……”
杨牢松了口气,周一也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建制,不止是招收外臣,更是定下法度,西北道虽然没有因言获罪之说,可与外勾结,可也是重罪。
“这几本秘籍当然是极好的,不过老夫根基已定,也不太在意……”
轻转着茶杯,秦厉虎神色微微变化:
“可那人拿出的一物,却着实令老子心动的紧……”
“什么东西?”
杨牢一惊,他可是知道,自家这妹夫的脾性,根本不会为外物所动。
秦厉虎不答,只是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五个大字。
周一忍不住看去,心头就是一跳。
“武曲位阶图!”
“你,你……”
秦厉虎并未说透,但杨牢却是反应过来,神情有些紧张:
“你叫我过来,该不会是要带老子跑路吧……”
“屁话!”
秦厉虎这次没忍住,一巴掌将他打翻在地:
“那杨某人纵有不足,可也是当世大豪杰,李闯,鬼祟之辈也,也配老夫臣服于他?”
“你娘的……”
杨牢吃了一巴掌,脖子差点断了,眼冒金星,气的不轻:
“有屁就放,老子知道你想做什么?”
“叫你来,一是告诫你,不要收那些来历不明的好处,不要出城……”
秦厉虎起身,为大舅哥倒了一杯茶,神色缓和:
“二来,也是辞别。”
“嗯?!”
这下,周一的脸色也变了,惊疑的看向对面:
“大将军,你这是要……”
“那些杂碎,躲在暗中窥探老夫不说,还几次三番挖走老夫手下干将,真当老子是病猫?”
秦厉虎狞笑一声:
“武曲位阶图,老子要,他们的狗命……”
“老子也不会放过!”
……
……
“新学……”
夹着厚厚的书卷,齐文生缓行于王府之中,听着府内新学中的诵念声,不由得心中微紧。
这两年,新学之风越发盛了,暗中不满的,不止是寻常儒家士子,万象山门下,也有人骚动起来。
他虽不偏不倚,可心中总也有种不对味……
“王爷是要断儒家根基吗?这怕是会遭到巨大反噬……”
齐文生心中叹息,不免加快了脚步。
他不会允许有人动摇西北道的根基,可终归学了多年精义,不想圣人经义就这么被人遗忘,也想着做些努力。
比如此刻,就是他答应门下弟子,一月一次,来王府内考教小公子功课的时候。
据说,那是个混世小魔王,已气跑了不知多少老夫子……
“又一个老夫子,你们咋又来啦!”
齐文生还未进门,就听到了院内传出的声音。
长不大的小公子,倒背着手,向他走过来。
他长的极好,瓷娃娃也似,令人望之就心生喜欢。
“小公子,怎么只有你在院内?老夫人,王妃呢?”
齐文生态度温和,觉得小公子还是很有儒家之风的。
什么混世小魔王,传言果然都是假的……
“老夫子是老考教我的?”
小家伙眼神转的飞快,背着手咳嗽两声:
“别唤娘和嫂子啦,你问就是!”
“这样……”
齐文生微微一笑,问: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小公子可知这是何意?”
“知道知道!”
小杨间答的飞快:
“这句话的意思是,若有人不认识我,我要还没发怒,就算不上君子!”
“???你。你,你……”
齐文生怔住,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去一句话,哆嗦着手:
“谁,谁教你这么说的?谁?!”
“夫子教的!”
小杨间眨眨眼:
“莫非不对吗?”
“呼!”
齐文生深吸一口气,才压下吐血的冲动,心想小孩子可能一时没理解这句话。
转而又问:
“那,朝闻道,夕死可矣……
“知道,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你早上听到我来了,今晚你就得死!”
你知道个屁!
齐文生气的一个踉跄,差点喷出血来,正想说什么,就听得院内老夫人的声音:
“是齐先生来了吗?快请进来……”
“老夫人……”
齐文生晃了一晃,强制令自己不去看眼前那粉雕玉彻的小娃娃,向着屋内走去。
他此来,还有一事,要王妃代为禀告闭关两年不出的王爷。
“老夫人,王妃她?”
恭敬行礼,齐文生这才问起。
“小姒她在修炼,过些时候就出来了,齐先生可是有事?”
很是富态了几分的杨婆婆有些诧异:
“要是急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急,不急。”
齐文生连连摆手,正想说什么,突听得耳畔风声呼啸。
“小心?!”
不假思索的护在老夫人身前,齐文生面色一紧,正要大声呼救,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嗡~
巨大的风声呼啸之后,他看到了一抹青光,旋即,可怖的一幕出现了。
以这座小院为中心,方圆数丈、十数丈内的气流都在疯狂的奔逃、震颤。
随之逃离的,是那无所不在的光线!
小院里,前一瞬间,还是日上三竿,炎阳高照,可一瞬之间,已是夜幕陡降,漆黑如墨!
而这墨色,更向着四面八方不断的蔓延,好似一盆墨水,倒入了水缸之中!
这是?!
齐文生心头骇然间,才听到姗姗来迟,那熟悉的声音,
“驱离!”
“驱离!”
“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