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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孟被糖糕堵住嘴,他闷声喊道,可容清源早就笑嘻嘻的捧着糖糕盘子跑出去了,容孟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子……”
“可这样,才像他啊!”
————
莺初解语,幽静竹篁,容清源贪婪地呼吸着周遭空气,他早将糖糕用帕子包起来放在怀里,弄得空气中也满含糖糕的香味,他一开始还拘谨地一步一顿,后来竟抑制不住地奔袭在院子里。
“这是……”
容清源摸了摸这些长势甚好的竹子,他将脑袋靠在竹子上,“……他们还在,还在……”
容清源上辈子被诬陷叛国,容家也抄家了,虽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或价值连城的宝贝,但这片亲手种植的竹林还是被霍明晖一把大火毁于一旦,容清源感受到手边竹林的绿意,那一切皆有转机的意味才更深刻起来。
“哈哈……哈哈哈……霍明晖……你定然想不到……定然……”
容清源绕过葱郁竹林,院子的深处是他的屋子,门是虚掩着的,墙上悬挂的是他近日写的辞赋,这辞赋还得了国子监博士的青睐……容清源闻着宣纸上尚存的墨香,伸手取下这幅字,审视一番后,便狠狠撕掉了。
纸屑漫飞,容清源踏着纸屑而过,他顺势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整洁的桌案上还摆着镇纸,容清源指尖一一触碰那些书册,顿觉感慨之至。
容清源闭目靠着竹椅,心跳得很快,越想平静下来,越是觉得胸口一股郁气难平,他按着竹椅的扶手,倏地站起身,将眼前的镇纸一挪,沾着砚中未干的墨汁,笔走龙蛇,宣纸上几字狷狂。
谏天下事,正帝王行。
容清源笔锋一转,似笑非笑,又是几字。
不过蚍蜉撼树,狗屁不通。
朗声大笑,容清源那堵塞的郁气才因此消散些。
静坐了一会儿,一阵叩门声传来,容清源一抬头便瞧见江聆环手下的那位小丫鬟玉碎笑吟吟地推开虚掩的门,手里捧着几件清洗好了的长衫,道:“少爷,您的衣裳干了,夫人特地让我赶忙给您送过来,您明日去国子监便可以穿了!”
玉碎说着,轻手轻脚地将衣衫放置容清源的床头。
“谢过玉碎姐姐了。”
玉碎笑笑,也不多言打扰,便退了出去。
看着那搁置的月白衣衫,容清源有些恍惚,细细回想着,大略是前几日,由于容孟弹劾了梁相党几位官员贪墨陛下拨给百姓的救济银两,震怒的霍祖恒狠狠惩治了一番,降了对方的官级。
为了给父亲出口恶气,国子监几位梁相党羽家中的受宠嫡子故意为难他,不仅聚众撕毁自己的书页,甚至堂而皇之地将淤泥糊在自己衣衫上……
不过他也不甘示弱地将那批纨绔子弟批判地抬不起头,一口一个金鹜之蛀虫,无能小人,依傍家族,蠢钝难耐,天下笑柄……容清源蹙眉,不愿再想。
既然已经洗净,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便如云烟,不值一提。
既然母亲希望自己留在国子监,容清源也绝了离开国子监的心思,但只求平静度日,不掺和那些结党营私之事,也不得罪那些位高权重之人,只求安然一生。
当然,若是遇上霍明晖受难失宠,他也不介意落井下石,毕竟上一世那尖刀入肉的痛楚实在令他刻骨铭心,即使不砍上霍明晖几刀,他也不放弃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悄悄使绊子。
容清源不禁嘴角露出些许笑意。
不过梁相党这次攻讦容孟不成,想必明日国子监必然不安宁,容清源虚眯着眼,似乎胸中已有丘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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