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亲热亲热,老太太病一好,又没我这亲母什么事了。”姬银霜惆怅地说道。
“你公爹最近还不见归家么?谁给老太太开的方子?”
“公爹昨天晚上回家的,连夜给老太太诊的脉,说是没有大碍,吃几付药就好了。”
杜萱娘悬起来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眼看乱世就要到来,有健康的身体很重要,尤其是陆老太太这样的高龄老人家。
到了“梅林清宛”,汪夫人亲自到门口迎接,看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豪华的大马车,杜萱娘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作为交通工具存在的马车,偏被这些有钱人弄成了炫富的工具,为了乘坐之人的舒适,车厢大得不正比例,影响马车的速度不说,车蓬为了图好看,还舍去了坚固的木板,换上了糊上各得名贵布料的竹篱板,一只箭便可以将马车射个对过不说,让马儿撒开蹄子在路上跑五里路那蓬子必定散架,这样的马车如何拿来当作跑路保命的工具?再过一个月不到,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很快就要跌落云端了。
汪夫人看到杜萱娘皱着眉头在看那些马车,便笑道:“今天来了几位京城里的客人,都慕名想见你一而呢。”
果然,那群京城来的贵夫人一听说杜萱娘母女到来,立刻便围了过来,无一例外地被杜萱娘身后的女孩子们闪得移不开眼睛,这种情形杜萱娘已经习以为常,女孩子也早已见惯不惊,与众人见过礼后,便进后院去寻她们相熟的闺阁朋友去了。
小妩与苟春花跟着赵韵儿姐妹们去了后院,小婉,雪竹,及抱着崔念的奶娘寸步不离地跟着杜萱娘来到花厅里落座。
实际上,杜萱娘并不喜欢这种社交活动,但是人是群体生物,女孩子们的处事和见识需要在这种场合得到锻炼,更需要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否则一直将她们关在家中,将导致她们的社交经验严重缺失。
汪夫人是个爽气性子,与杜萱娘,姬银霜二人很是谈得来,便将她们两个带到花厅一角烧了两个地笼的竹榻上坐下,还专门在旁边备了一个安静的而又温暖的小房间,供两位抱孩子的乳娘歇息。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吃着茶,我先去后院看看女孩子们有没有准备好,然后再一起去梅园!”汪夫人说道,她自己只有两个儿子,稀罕杜萱娘家四个女儿得很。
穿着领口镶了黑布的寡妇服的张莺莺从门后转出来,来到中年妇人身边坐下,“黄太太,今**家大娘也来了?”
这个黄太太家中有好几家药材行,在果州也算大户,相中了汪县丞家的大少爷,托人捎了话去,却一直没有回音,十之八九是没希望了,又听说汪夫人很喜欢杜萱娘家的几个养女,估计是想在杜家挑长媳,由此心中对杜萱娘母女很有几分怨念。此时听到这个明里暗里都对杜萱娘不服的问话,也不觉得是别有用心,反倒是感到找到了知音。
“我家大娘在家给她父亲做直裰,谁像那起子没规矩的暴发户,大雪天的出来赏梅还将那么小的孩子都带来了,家中没有奶娘么?当别人家是自己家后花园?”黄太太张口就来,满脸的不屑。
张莺莺微微一笑,今天运气真好,又让她找着了一杆好使的枪,“听说那个姓杜的寡妇现在养着的那个孩子是难产死去的崔郡守夫人留下的,人家亲外祖父想将孩子接回家养一阵子,她竟然霸着不给,真不知打的是什么龌龊主意,吊着一个李大当家不放手不算,还想再勾引郡守大人不成?”
那个黄太太不过是个商人妇,一些真正的秘辛她还没资格知道,再加上杜萱娘也从没宣扬过她第九个养子就是郡守大人之子,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便勾出寡居的孙夫人一大段若被人听去铁定会要人命的话来,立刻变了脸色,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在与杜姬二人寒喧,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她们,才松了一口气,“我说你这是从那里听来的?可别乱说,如今谁不知道这果州三霸是崔,李,杜三家,你一下子便将这三个人都绕了进去,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这是事实,况且这样说的又不是我一个人,难道他们还能将我们都给杀了?”在果州知道这些事的的确不少,可敢公开说出口的却没几个,除了这个从一开始便与杜萱娘杠上的张莺莺,也就是现在的孙夫人,可也只敢在背后玩点花招,耍点手段,想正面与杜萱娘对上,她一直在犹豫。RS